随后,他看向江珩,眸色充满慈爱,“再后来,有了你,看着你因为我的早出晚归而有了更好的居住环境和生活体验,爸也同样感觉不到疲累,反倒感觉特别的自豪且知足。所以对于我来说,你跟你妈过得好,就削弱了我的辛苦,增加了我的幸福。”
越听,江珩的惭愧就越深重,不禁自讽道:“爸,以前我总觉得是您亏欠了我,可现在,我才发现,是我太不知好歹了。”
闻言,江文彬却立马否定:“瞎说八道什么呢?父亲对儿子好,天经地义的。再辛苦都是爸自愿的,你不要有这种心理。”
以防江珩继续内疚,江文彬忙转移话题,“赶紧吃面吧,坨了就不好吃了。”
“不坨也不好吃。”江珩小声嘀咕,难得打趣。
江文彬离得近,听清了,彻底被逗得爽朗笑出声。
父子间的气氛终于在今晚,有了实质性的缓和。
吃完面,处理完伤口,江珩就在江文彬的催促下,回房休息了。
或许是因为这些年跟父亲的隔阂终于有了消磨的缘故,江珩没有任何烦恼,沾床就睡,酣然入梦。
夜色也彻底深了。
江文彬趁着江珩熟睡,拿了打气筒,裹了件外套就蹑手蹑脚离开客厅,出屋去楼下停车位帮江珩的山地车灌气。
待到结束回来后,就小心翼翼打开江珩的房间门。
抬眼望见少年将被子踢到一旁,半边睡衣露出来的画面,生怕对方着凉感冒,江文彬便静悄悄的推门而入。
走到床沿,俯身,苍劲的手落在被子上掖了掖,往少年的身上盖住,牵住他缠了纱布的手放进暖和的被子里,才折身离开。
关了客厅的灯,他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只留了盏台灯,然后拉了把椅子落座。
手肘抵在办公的桌子上,手指拿捏的,是何惠送给他的黑色钱包夹缝里,江珩刚出生时的照片。
他那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在照片着襁褓的婴儿,嘴角洋溢温和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