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头,老孟头,你赶紧出来!”
回到院子,康冠琦猛拍房门,朝着里面喊着。
老孟头睡眼朦胧开门走出来,身子还晃晃悠悠的。
“孟冬的妈妈埋在哪儿,快带我去!”
康冠琦没有时间等他全醒,拽着他就往外面走。
迷迷糊糊的老孟头,听到康冠琦问这句话,也是清醒三分,连连追问怎么回事。
满心都是孟冬的安危,她没心情跟着他多说,一心祈求着孟冬没事。
出了村子上小偏坡,狭窄悠长的山路,非常的难走,康冠琦险些几次摔倒。
真不知道这棺材是怎么抬上来的,轻手轻脚走都这么费劲,真要是抬棺,没个把子工夫,还不得从这连人带棺翻下山啊。
看着旁边险峻的地势,康冠琦心里暗暗的惊叹着。
“这是什么破地方啊,你埋你老婆怎么也不挑个好地方,这棺材怎么上来!”
康冠琦看着前面的老孟头,越走越费劲,心里也是越来越憋屈,最后忍不住开始埋怨着。
“没有棺材。”
没想到老孟头还回了康冠琦的这句抱怨,在前面说着,也没停下来。
“没棺材,骨灰盒嘛?”
“是用草帘子包着,我扛到这个鹰沟埋的。”
马革裹尸!!!
也不知道为啥,康冠琦的脑子里闪过这么个念头,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唏嘘。
“嫁给你连口棺材都没有,真是够委屈的。”
康冠琦的这句话说完,老孟头的脚步停顿,并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
走到山梁上,山风阵阵,远远的就看到花婶和孟冬站在一座孤坟前面。
康冠琦赶紧朝着她们那边跑过去,花婶听到声音转过身看着康冠琦,嘴角笑容浮起。
“孟兰,纸钱呢?”
花婶看着康冠琦空空的两手,眉头轻皱,满眼疑惑的问着。
康冠琦脑袋一懵,不知道花婶说的是什么,孟冬走到康冠琦的面前,拉着康冠琦的手,看着花婶。
“姐姐昨晚剪纸到深夜,纸钱偷偷的给妈妈烧了。”
花婶微微一愣,看了眼康冠琦,又看了眼孟冬,眼神困惑不已。
“不是说好了今日……”
“花婶,我也看到妈妈了,谢谢你带我来。”
花婶的话没有说完,孟冬就把花婶的话打断了,拉着康冠琦的手晃了晃,像是在跟康冠琦撒娇一样。
花婶看着康冠琦,叹了口气,摇着头就往回走,路过老孟头旁边的时候,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过去。
“真是不让人省心!”
老孟头看了一眼孟冬,冷哼一声,转身也回去。
孟冬看着两个人走远,转过头看着康冠琦,抿嘴笑了笑。
“姐姐,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孟冬说着这句话,转过头看了眼身后的荒坟。
“冬儿知道姐姐不知道,也没有准备纸钱,刚才我跟妈妈商量过了,等过几日,冬儿再来给她烧纸钱。”
听着孟冬的话,康冠琦才明白,怪不得他刚才拦住花婶的话,他知道自己不是孟兰,自然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打断花婶的话,他是怕花婶看出来她不是孟兰。
这个孩子的心思真不敢小看。
“冬儿,姐姐下次陪着冬儿来,不过冬儿一定要告诉姐姐,不能自己乱跑。”
“姐姐怕花婶伤害冬儿嘛?”
……
……
又被猜中心思了,康冠琦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以前的姐姐不让我跟花婶见面,她说花婶杀了妈妈,也会杀了我,不过,后来我发现花婶偷偷的来看妈妈,对我也很好,只不过我都没敢跟姐姐说。”
康冠琦听得是云里雾里的,他家和花婶的这点事,她左听一句,右听一句,根本没个头绪,前因后果,依旧没搞清楚。
抽空找个明白人,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康冠琦点着头,拉着孟冬往回走,不管怎么样,知道花婶对孟冬没有歹心,她也算是松口气,至于老孟头和花婶的仇,就等以后再说。
折腾一早上,等回到村子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肚子也都咕咕叫,回去的路上,康冠琦心里满是担心,家里米面全无,这个还是靠着粮票油票的时候,恐怕还得带着孟冬去讨饭吃。
进了村子,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胖婶满面春光走过来。
“哎呦,孟兰呐,你可算是回来了,真叫胖婶好等。”
胖婶走过来,很自然的拉着康冠琦的手,压低了声音看着康冠琦继续说道:“寇家来人啦,快回家。”
看着胖婶笑得嘴巴咧到耳根的样子,康冠琦心里开始有些厌弃,抽出手拉开和胖婶的距离,跟着她往家里走。
家门口停着古代电视剧里的那种马车,和上次来的那辆不一样,这次马车看着比上次要贵气。
“寇家老夫人来了,也就是你的婆婆。”
胖婶说着就加快了脚上的步子,走到马车旁边,堆着笑脸客气的说着什么。
马车的车帘掀起,掀帘子的人是寇仲,还有一个女人,看模样装扮应该是她的丫鬟。
车上下来一个老太太,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云锦禾绣,头戴玉钗挽着发髻,手腕上的玉镯更是价值不菲,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夫人。
“夫人,这就是孟兰丫头。”
丫鬟扶着寇家夫人走到康冠琦的面前,旁边的胖婶看着寇家夫人恭敬的说着。
上下打量一番,放在这个时代,也就人上人,只不过康冠琦在家的身价也不低,见惯珍宝玉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孟兰见过夫人。”
康冠琦走上前,大方的上前打着招呼,声音不卑不亢,平淡温柔。
“胖婶所言不假,我这儿媳妇真是温婉可人,落落大方。”
寇家夫人抬手,走到康冠琦的身边,拉着孟兰的手,满眼温柔的看着她。
这倒是让康冠琦没想到,平日里电视剧看的这种当家主母不都是眼高于顶,用鼻孔看人的嘛,怎么她不一样呢。
“兰兰,前几日我离家礼佛求平安,听闻聘礼的事,我第一时间赶回来,跟你重新商定,这一条裤子纯粹是开玩笑,拿人寻开心,你放心,今日我亲自来替你撑腰,免得哪个没见过世面的坑害了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