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到了最初的起点,徐景琛把苏庭带了上来。
他们没再继续往下滑雪,坐在山顶任由小雪飘飘零零落下,洒落了满头。
苏庭问道:“什么原因?”
“……能问吗?”说完才发现过于隐私了,苏庭又小心翼翼补充了一句。
徐景琛怂了怂肩,他不想对苏庭有什么隐瞒。
回道:“那时候我爸刚把他外面生的孩子带回来,妈妈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从那年开始,她每年冬天就会借着处理芬兰项目的缘由,把我一起带出去。可能扮演了一整年的贤惠后母,只是在一年的最后几天,想要纯粹有属于自己的空间。”
“所以每年年末,我爸就会带着弟弟在本市,过属于他们父子二人的时间。”
一家四口,诡异而和谐。
徐景琛目光看向前方,放眼都是满山越野的白色。
他很喜欢这种开阔的时间,可以把杂乱的心思都抛空。
“叶家在芬兰还有业务吗?”苏庭换了个话题问道。
雪有种越下越大的趋势,徐景琛从雪地上站起来,带着苏庭往室内的方向走。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拉住苏庭的手,踩了踩脚下的雪地。
转头说道:“不是叶家的,是我妈妈单人开拓的市场,这个雪场也是从国外转进国内的。”
这么想来,叶婉凝除了叶家带来的企业,确实有很多她个人成立的公司。就连项目徐全铭一开始公司,也是得靠于她的帮助,才运转得越来越大。
徐景琛带着苏庭回到雪屋内烤火,在对过去的诉说中,回忆像是开了闸,一窝蜂冲了起来。
自从亲眼在太平山上看到那场车祸惨状后,徐景琛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接触雪景,也没有再去滑雪过。
他把自己的心都封闭起来了。
直到遇到了苏庭,才慢慢感受到温暖。
芬兰的业务在妈妈出事后已经被叶家暂时接手,这些年到了合适的时机,慢慢往徐景琛名下转移。
而国内的部分业务,被徐全铭以丈夫的名义接手股权。
室内高大的火炉发出清脆一声“咔嚓”,是一截松木烧断的声音。
徐景琛又放了一截木材进去,跳跃的火光印在人脸上,他对着燃烧的木柴愣神,脑海中突然闪现了一个念头。
妈妈的意外突然离世,导致当时一团乱,甚至叶家都措手不及,先处理后事和找肇事者。
倒是徐全铭“做事沉稳”,在股价剧烈浮动之前,快刀斩乱麻和公司高层开了股东会议,先把妈妈的股权接手过来,稳住公司局势。
整个过程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过世的妻子。
徐景琛有一次在家里的楼梯上,看到徐全铭正在阳台上抽烟。丝毫没有刚刚失去妻子的留恋和痛苦,满眼都是对公司未来的雄心壮志。
另一边,高策集团顶楼,徐全铭刚处理完一批年底的子公司年报,正坐在电脑前闭眼修养。
新来的秘书轻手轻脚把材料放了进来,不小心把徐全铭吵醒,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动。
“没事,放这儿吧,一会儿我看看。”徐全铭简单点了点头,继续戴上眼镜拿起新送过来的合同。
看到秘书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指了指头顶上的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