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宫里没有趁手的人,夜非辰又远在蛮夷,就是陈深如今也远在西北收拾那边的烂摊子,这京中就剩他一个人,就算长了一千个脑袋,他也不够用的!
他看了看眼前的人,说了句:“楚怀行,我快要急死了啊!”
楚怀行被他这一句话说得汗毛直立,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安慰的话,“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呢!”
叶秉竹一脸的难以置信,甚至想上手扒开这呆头鹅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进了水。自己都急得跳脚了,这人还优哉游哉的跟他说“虚惊一场”。
楚怀行完全没有察觉到,对面的人已经打起了掀他天灵盖的打算,还慢悠悠地说:“你想想,要是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最着急的是谁?”
“是谁?”叶秉竹一头雾水。
“庆王。”
“为什么会是他?”
楚怀行跟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荣王倒台,朝中就剩他一个嫡子了,这个时候他不急,谁急?”
叶秉竹皱着眉头想了想,庆王这些天确实整天的上折子要求面圣,但也没到急得跳脚的地步。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焦灼便少了些。
这时,又听那呆头鹅慢悠悠地说道:“王爷如今不在京城,你就是王爷的门面,京中的人不光盯着庆王,还盯着你,你着急忙慌的,也是落了王爷的面子。”
叶秉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人被踩了尾巴一样,喊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又搭上了哪根筋,忽然又把前一句话给推翻了,“你不着急也不好,显得无动于衷,反倒让人瞧出破绽来。”
叶秉竹:“……”
“那请问楚四爷,我这会是急得跳墙的好,还是一派平静的喝茶好呢?”
楚怀行挠了挠头,“你得张弛有度,就是该急的时候急,不该急的时候,一点都不要急。”
叶秉竹简直被他这笼统的话给气笑了,“那请问楚四爷,我何时该急,又何时不该急呢?”
“这个……”
楚怀行皱着眉头想了想,“人前急,人后不急。人前急,就是为了做给别人瞧,一来表达自己为臣,王爷为子的一片孝心,二来是迷惑众人,不暴露自己的野心;人后不急,是要沉稳做事,急在心里。我想了想,这西北刚刚平定,皇上不上朝,多半是为了荣王该如何处置而发愁。他们虽是君臣,但到底是亲生的父子,肯定会舍不得。”
此话一出,叶秉竹看向楚怀行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呆头鹅虽读书读的痴傻,但真不愧是探花出身,脑子好用,胸中有丘壑,就这处变不惊的模样,还颇有谋士的潜质。
再瞧瞧自己,遇见点事就咋咋呼呼,哪有半点耐心,早就把世子爷的风度抛到脑后了。
楚怀行迟疑的看着他,轻叹一声,“比起皇帝身体如何,上不上朝,我更担心王爷的病。”
“为什么?”
楚怀行一脸苦瓜样,皱着脸苦哈哈地说:“他的病要是治不好,我家安然就要守寡了!”
叶秉竹一愣,刚才想夸赞这家伙的话全数咽回了肚子里,更像给这家伙来一拳了。
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为了那个家伙熬了四个月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不光要担心他的安危,还要替他在京中坐镇,一颗心揪着,累得半死,这人倒好,还在这说风凉话往他身上扎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