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爷慌慌张张地回了书房,是他最爱的那件越窑青,他敢怒不敢言,哆哆嗦嗦地问:“爹?”
楚老爷沉默着走到他面前,一脸寒意地看着不争气的儿子。
“刘氏德行有亏,祠堂礼佛一月,主母职责由你大嫂暂代。”
楚三爷听了这话,惊慌失措,“爹?”
“你还是自求多福吧,万一找不到人,就是菩萨显灵也救不了楚家。”
楚三爷腿一软,歪坐在地上,茫然不知所措。
——
从初一到十五,魏安然在家埋头读了半月的医典,只有吃饭睡觉的时候才放下。
每天都去药庐给夜非辰施针,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魏正忙着照料后山的几亩田,趁着天气晴暖,仔细着拔了杂草。
上天眷顾,后山的地是贫瘠了些,但瑞雪初融,地里绿盈盈一片,看得人欢喜。
魏淑柳清早跟着魏正去后山,午后和赵秀秀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春衣,日子悠闲自在,疯病也很少再犯。
赵秀秀的女红技法也愈发娴熟,起码缝出的衣裳不再一长一短。
元宵节过完,魏安然就又要和竹虚看诊了。
春寒料峭,前几日暖和了许多,不少人忙不迭地脱了棉衣,谁曾想遇上降温,染上风寒的不在少数。
二人背着药箱几乎走遍了十里八乡,每晚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
那晚,魏安然和竹虚摸黑回到药庐,纳闷地看着点了灯的里间。
“师傅,师兄的毒解了吗?”
竹虚面色不虞,斥她,“哪里这么容易。”
魏安然心里数了数,一月有余,确实没那么快,便也没在意。
出了正月,春意正浓。
魏安然日子过得畅快,吃饱穿暖,身体也同湖边嫩柳般抽条。
她与乡下丫头全然不同,原本就继承了魏氏的姿色,五官精致灵巧,肤白胜雪,长高后,更显得亭亭玉立。
不说那田间汉子,就是邻里乡亲的丫头们也都偷偷打量。
竹虚嘴上损她“四处留情”,但去山里给人看病却不让她一起了,只说要她照顾好药庐。
药庐有残废和他的护卫,他比较放心。
魏安然先前跟着竹虚去十里八乡,几乎把常见病症全看了一遍,竹虚说不需要再去,那她就在药庐切切药材。
她算算日子,没多久后,师兄的毒就能解个差不多了。
她打算那个时候出师。
前世,她们娘俩是隆冬被楚家接回的扬州,如今三月了,还剩半年多,她得早做打算才行。
今日病人少,未时刚过,竹虚就让她把门关上,谢绝出诊了。
魏安然也早早得了闲,去了孙村长家。
孙村长正忙着喂鸡,见魏安然进门,问她,“丫头,什么事啊?”
魏安然垂着手,规规矩矩地说:“村长,我想来请你帮个忙。”
孙村长忙放下东西,前几天他老母亲染了风寒,全靠魏安然一套针法才好的。
“做啥,能帮我一定帮。”
“我爹让我来问村长镇上有没有熟人,他想买套宅子。”
孙村长心下震惊,“家里住的好好的,换宅子做什么?”
“后山那块地如何您也知道,收成肯定养不活我们一家人,之前还存了点钱,我们一合计,还是去镇上置办个铺面,做做生意,等我出师了也能赚点钱。”
“在村里不是也能赚钱吗?”
魏安然傻笑两声,挠挠头,“我总不能抢我师傅的生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