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擦擦泪,抽抽嗒嗒地说:“我体谅她自幼没有得到教养,许多事不想同她计较,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得宽容些。只是,她……她太过分,如今我是妾室,可也是她长辈,却如此咄咄逼人,甚至对我无端指责,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啊。”
楚三爷一听魏安然竟连长辈都不敬,怒从心起,一拍桌子,就站起身往外走。
刘氏见他脸色不好,忙起身拉住他的袖子,“三爷,这是要去作甚?”
“我看她这是自幼缺少长辈教养,我现在就去教育教育她!”
刘氏松开他,拿帕子抹掉眼角的泪,柔声说:“三爷,三丫头年纪还小,您也担待她些,她能听进去便是好的。”
楚三爷满脸怒容。
楚家如今要受魏氏母女的恩惠确实不错,不过她也是楚家人,自己管教她也是理所应当,爹管女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怕。
等楚三爷迈出紫玉轩的院门,孙奶娘忙溜进屋里,“姨娘,老爷怎么走了?”
刘氏冷哼一声,脸上不见半分娇弱,只有恨意,“小贱人缺教养,她娘是个疯的管不了,便让她爹好好管教一番,不然别人也只当我们楚家连个女儿家都教不好,平白受人欺辱。”
还有几句话她没说出来,这几日她实在是太憋屈了,如今也正好趁机敲打敲打魏氏母女。
她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
深更半夜,魏安然对楚三爷的贸然来访并不惊讶。
毕竟上一世他也这么晚来过,那次是为了教训她对楚安萱不敬,惹她不快。
上一次魏安然在冰凉的青石板上跪了一个时辰,楚三爷先是连打带骂的羞辱了她半个时辰,又让她罚跪到三更。
第二日她站都站不起来,两个膝盖都青紫了。
自那以后,她便更胆小怯懦,在楚府更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再无端惹来一顿骂。
这样小心翼翼又如何,自己最后还不是落得那种下场。
这次,她不会再那么软弱,绝不会再任由楚家人给她定罪。
魏安然对楚三爷福了福身,“女儿给父亲请安。”
楚三爷略过她,直接坐到主位,开口便让她跪下。
魏安然岿然不动,笔直的站在堂内,眼神冷冽,不带半分感情的看着前面怒气冲冲的男人。
“敢问父亲,女儿是哪里做错了,让父亲如此生气,半夜来访让我跪?”
楚三爷一拍桌子,疾言厉色道:“你还不是这觅尘轩主子,竟敢私自挑人,还去大夫人那儿要人,又去逼着老夫人给你支小厨房,对夫人姨娘口出不逊,你说你哪里没做错?”
魏安然低下头,勾勾嘴角,“父亲,可是刘姨娘先前挑丫鬟便是这样的啊,年轻漂亮的,伶俐活泼的,身姿婀娜的统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