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同世子一起来扬州的定王。”
魏安然再没说话,这个答案她早就预料到了,不必故作惊讶,也没有想要追问的好奇。
他坦白了,那从此,他们二人再不是南漳村的过客,而是这一生的过客了。
一个是帝王之子,出身高贵的王爷,一个是挣扎在生存线上的楚家小姐,他们本就不该有交集。
魏安然心想,自己这辈子没什么追求,只想活的久一些。
而活得久的第一要务,就是远离什么殿下世子的远一些。
夜非辰这才自在了些,他呼出口气,问:“你在楚家过得可好?”
“回殿下,我过得挺好的。”
夜非辰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欲言又止。
“那个,你师父他也挺想你的。”
“谢师傅记挂,祝他福寿安康,天伦永享。”
夜非辰被她这般死板的话逗乐了,原先紧张的心绪一消而散,放松下来。
“他今年才三十出头,让他听到这话非得气死不可。再说,你师父连媳妇都没有,更别说享天伦之乐了。”
“那……他也太可怜了,长得显老不说,还找不着媳妇。”魏安然表情松动了些,有些羞愧,“那就祝他早日娶妻生子,白头偕老吧。”
此话一出,二人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夜非辰噙着笑,看着终于舒展了些的魏安然,说:“你有想问的便问,憋着不是你的风格。”
魏安然天人交战一会,最终对师兄的关心占了上风,“殿下身上的毒可都祛干净了?”
夜非辰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手举到他面前,眼神示意。
魏安然可不敢贸然给王爷诊脉,虚扶了一下,推脱道:“看王爷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看就知道身体康健,不用号了。”
夜非辰抿着嘴没说话,只是把手又放回魏安然面前。
魏安然看了很久,心道,这可是他自己求我的,不怪我亵渎皇室。
她轻柔地搭上三根手指,闭上眼,替他把脉。
只是这脉象怎么这么奇怪?
不像年轻人,却更像饱经风霜的老人。
怎么会这样?
魏安然几欲开口,又不知如何讲,只能打着哈哈道:“虽然王爷看着神采奕奕,这脉象是沉稳了不少。”
不是沉稳不少,而是沉稳的有点过头了……
甚至都不如在南漳村时的有力。
夜非辰自嘲地笑笑,他清楚自己的身体如何,根本不似她说得这么好听。
他眼神黯淡,“你千方百计地在楚家活下来,我又何尝不是为了活下去而在拼命。”
魏安然怔住,竟然是这样吗?
她无奈回了楚家,七窍玲珑地算计只为活下去;
他也不是自愿,只是被架到那个位置,不得不如履薄冰。
他们俩倒也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