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病是风寒,不过因为拖了几个月,如今天气骤冷,又催生了伤寒,新旧相加,这才如此严重。”
魏安然说完,楚四爷呼吸一滞,眼神暗了,这他何尝不知道呢,他请了那么多郎中给老师治病,每次诊完都是这一套话,可终究无济于事……
“那他……还有救吗?”
魏安然看了他一眼,又搭上他的脉,凝神又诊。
楚四爷眼神亮了,她既然再诊,就说明有戏。不过一看她的身影,虽然认真,却还是稚嫩了些,那么多稳重的老郎中都治不了的病,这丫头年纪小小,能治好吗?
片刻,魏安然启唇说了句,“可以治,但需要三根人参做药引,必须要百年以上。”
三根百年以上的人参?
楚怀行呆住了,他要去哪儿找这么稀奇的东西来救老师?
“嬷嬷。”
杨嬷嬷从怀里摸出一个被手帕包住的物什,解开后,那张牛皮纸里包的,正是一根百年老参。
楚怀行见了,哆哆嗦嗦地问:“这便是吗?”
“对。这是我娘嫁妆里带的,一早就被杨嬷嬷藏了起来。我记得楚家的库房里还有两根。”
“然儿……”
楚怀手里抱着那根杨嬷嬷塞给他的百年老参,震惊地看着她。
“虽然没来给他诊断,但和我猜的差不多,就是伤寒积重,老参能吊命,又性热,最合适不过,便让杨嬷嬷找出来带上了。其他两根,只能麻烦四叔想个法子,或偷或骗,把它们从楚家带出来了。嬷嬷,你去把这根参并咱们带的那剂药一起煎了,”
“我去吧,我去吧。”人家颠簸这么久来替老师看病,还自带贵重药物,怎么能让别人替他煎药。
“四爷,还是我来吧。这药何时下参,何时添火都有讲究,您做不了。”
“这……”楚怀行挠挠头,悻悻止住脚步。
杨嬷嬷问了厨房在何处,楚怀行给她指了,末了又加了句,“厨房有些乱,你缺什么就喊我一声,我给你收拾。”
杨嬷嬷拿药的手颤了一下,差点撒了。
楚家哪位爷不是娇生惯养的,三四十岁的都靠媳妇丫鬟伺候着,别说收拾厨房,就是茶杯倒了都没人动手扶一下。
这楚四爷,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
魏安然把床周围的东西清理了一下,摊开自己的银针小包,对楚四爷说:“四叔,你给他把上衣脱了。”
楚四爷立马照做。
就是看在老参的份上,他也觉得自己这侄女医术非凡。如今对她言听计从,就是让他放血都上赶着拉刀子。
魏安然一通针下来,床上躺着有进气没出气的老人长长地呼了口气,原本缺氧发紫的嘴唇也缓和了点。
楚怀行这下愣住了,他请魏安然根本没报什么希望,只是死马当活马医,如今一看,无论是望闻问切,还是施针,这丫头倒真有两把刷子。
不过,她是跟谁学的?
魏安然休息了一会,对端着药进来的杨嬷嬷说:“嬷嬷,等他睁开眼,你就把药给他喂下。四叔,你跟我出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