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躺在床上,听着两个儿子这般商量,气得两眼一抹黑,艰难地从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还想让那小贱人给她治病,这不就是想谋害你亲娘嘛,还不如现在就给她个痛快,也省得被小贱人折磨。
楚老夫人这边气都没消呢,那边秦氏拿着药方匆匆进了屋,一脸的丧气样,活像是死了亲娘。
“老夫人,竹虚太医开得这药,真的吃不起啊!我去药房问过了,一副药就要百两银子,不得把家底都给吃穷啊?”
楚家大爷瞪了她一眼,警告地说:“你闭嘴。世子爷当时说的话你都忘了,这药再贵也得买,不然没咱们楚家人的好果子吃。”
秦氏嘟嘟囔囔地说:“相公啊,这一副药百两银子不算贵,可连吃二十一日,两千多两银子呢,您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咱们府上哪里不需要钱,平白多了这么一笔,可怎么……”
楚老三睨她一眼,说道:“这才多少钱,就当拿这钱给咱们买条命,这不就很便宜了?大嫂,如今是你掌家,做事就得分得清轻重缓急才行。”
秦氏心里暗骂,嫌我不会掌家,是想帮你那刘姨娘夺主母之位吗?
她见楚老大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气得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反正是从府上的账房走账,花多花少又不能伤及她半分,不过是好心提点,如今竟成她的不是了。
哼,吃就吃,看谁先心疼钱!
东鹤居房里发生的事传到魏安然耳朵里,她笑的灿烂,“如此最好,也省的我想如何拒绝。”
杨嬷嬷一脸纠结地问:“只是不清楚四爷的药能供应多久,一顿两顿还行,二十一天……”
魏安然轻松地瞧着她,笑着说:“嬷嬷不用担心这个。这药方是太医院院首开的,人是叶世子带来的,命令也是他下的。这楚家不会不自量力的惹这两个主儿,即使是变卖家产,也得把楚四爷的药一顿不落的奉上。”
杨嬷嬷站在一边,沉思半晌,问:“也不知道四爷的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叶世子又是递拜帖又是亲自带太医探望的。我看日后楚家人就得仰仗着四爷过活了,看谁还敢怠慢他。”
“嬷嬷,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四叔这般境遇,不一定是好事啊。”
魏安然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大,皱紧了眉头看着窗外。
她活了两世,自然清楚这其中的道理。既然知道夜非辰会造反,而叶秉竹是他那么好的兄弟,将来若是失败了,景昭公府肯定是第一个被清算的。
叶秉竹突然的示好让她不得不留个心思。
她知道在那两人面前,自己不是他们必须要讨好的人。与其说拉拢四叔是因为自己和他们的一层缘分,倒是更像造反前拉拢帮派,充盈羽翼,到时候做到里应外合,篡位后有人站出来替他说几句好话这样。
只是夜非辰此行成功便也罢了,四叔还能占个功臣之位;但上一世明明失败了,夜非辰落得个府上自刎的结局,到那时,叶世子今日的亲近就成了悬在四叔头上的一把刀,结局显而易见。
魏安然心里担心得紧,却不好跟别人商议,毕竟这一世什么都没发生,她该如何劝说让四叔疏远叶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