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爷见她这副端庄稳重,却唯独对他不闻不问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若非当着大哥大嫂的面,他非得把她手里的茶盏夺过来,再狠狠扇她一巴掌才解气。
他强忍着怒意,瞪着她。
魏安然就站在魏氏身后,仔细地盯着楚三爷的举动,见他握紧了拳头,忍得青筋暴起的模样,自己也把银针悄悄握进手里。
楚怀进,今日你若敢动我娘一根汗毛,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一辈子当个没用的废人。
刘姨娘笑着,扭着身子走到魏氏面前,朝她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弯下腰,把信捡起来,先是诧异了一下,又诡异的笑了。
她出声读到:“淑柳,今日安否?十年一别,竟似昨日。余常怀幼时光景,弦琴无心,却把余念道破。十载望眼欲穿,初闻回京,书无可传,百思想,千系念。只道遗山词一首,略抒己怀: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盼与卿重逢,再续前缘。”
魏安然心道:原来是这个内容。
竟是母亲出嫁前的青梅竹马,一直对母亲余情未了,知道她回京后,才写了这么封情书,递到楚府。
楚府一瞧,觉得魏氏给楚三爷带了绿帽,与外男私通,还想着“再续前缘”,这才急匆匆去请楚三爷,最后弄了这么个大场面,想逼她母亲自己承认不守妇道,这样名声坏了,要杀要剐就是楚家人说了算了。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竟然是这么蠢的招数。
这点小伎俩,还不如上辈子对付她的那招来的阴狠,这刘姨娘脑仁里恐怕没什么东西了。
想到这,魏安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刘姨娘正在堂中卖弄的朗读“情诗”呢,被她这么一笑,立马回想起刚才有没有出什么纰漏。
她想了想,觉得并没有露出马脚,便把这声笑当做她脑子不灵光的证据。她嗤笑一声,看这魏安然,“三小姐,有外男与你母亲互赠情书,就这么让你开心吗?”
魏安然忍着笑,摇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在笑那外男也太蠢了些。别说这信一看就是他单方面送来的,也别说哪个蠢蛋会把私通的信往府上门房处送了。就单单是我娘魏氏后人的身份,连三爷和楚府众人都恨不得和姓魏的没半点关系,这人是有几条命啊,敢跟姓魏的讨好关系,这不是很可笑吗?”
堂上的人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魏家被灭了门抄了家,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去寻这个晦气。
刘姨娘眼珠一转,笑着说:“这不正说明了三夫人和这位竹马梓隆兄的情谊,真真是比海深的,连死都不惧,也要与三夫人暗通款曲呢。”
“这不是巧了吗,之前我就听闻刘姨娘与三爷也是青梅竹马,情谊比海深的。倘若日后三爷身上缠了官司,更甚抄家坐牢,刘姨娘想来也是不离不弃,连死都不怕的。”
“那是一定的!”刘姨娘往楚三爷那儿递了个秋波,把人感动的满心满眼都是款款深情。
魏安然冷笑一声,往前迈了一步,从刘姨娘手里抽出了那封“情书”,跳过那一大段无病呻吟的文字,直接看向最后的落款。
“娘,这个梓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