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察到身后有人,回过头去。
段东靠近他,压低了声音说:“义父,我挨个瞧过了,这船上的人个个都会功夫,定王府的人果真训练有素。”
段廷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他们刚才收到了定王的来信,说会在保定停留一日。”
“去安排一下保定的掌柜,让他准备好账本,迎接定王。”
“义父放心,儿子已经安排人前去了。”段东一脸沉稳。
段廷还是不放心的样子,沉吟了一下,问道:“楚府那边,可都安排好了,邓齐和邓久都知道了?”
“义父放心,楚府那边还是有人盯着,邓齐邓久每日都会去觅尘轩瞧一眼,有事会传给咱们。”
“好,那我便放心了。”
段廷看着渐渐远去的京城,心里默默为小姐和夫人祈祷。
——
齐靖侯府的宴会,就办在盛夏。
烈日炎炎,又闷又热。
魏安然刚走了几步,就觉得汗涔涔的,浑身难受。
扬州府虽是南方,夏日多雨,便比京城的夏日要舒服些,并没有这般闷热。
况且,当时府上供应的冰盆也更多,如今来了京中,却是比以前要少了许多,每日每个院子只有两盆。
魏安然虽说有银钱在手,但在府中也不方便过于奢靡,毕竟露富容易引来灾祸。她担心这闷热的天气会让魏氏中暑,便吩咐下去,她的那盆也都搬到魏氏房里。
“今天的装扮不用太过于繁复,不缺礼数便可以,还是尽量简单些才好。”
瑞云端着水进来,“小姐,每次赴宴你都穿得十分简单,可奴婢听说,四小姐为了这场宴会,可是新做了衣裳,又新买了首饰的。”
“谁给她的钱?”魏安然心里还记挂着母亲那边的事,脱口而出就是银子。
瑞云对着自家小姐撇撇嘴,“别家姑娘家哪有操心这些俗物的,您倒好,不问衣裳什么款式,首饰什么模样,倒问起谁出的银子了。”
她叹了口气,说:“应该是刘姨娘自己拿的私房,估计老夫人也添补了些。”
魏安然笑着看了眼杨嬷嬷,说:“这么看来,刘姨娘手里的银子还是很宽裕,倒是能经得起折腾。”
杨嬷嬷笑了笑,从匣子里拿出一支白玉步摇,“小姐,瑞云说得有道理,同四小姐一比,您太过素净便成了失礼,还是戴这个罢。”
魏安然看了眼,只好点点头,“好吧,就戴这个吧。”
等她收拾妥当,先去魏氏房里请过安,才带着瑞云和秀秀去了东鹤居。
刚进前厅,就觉得凉爽怡人。
魏安然朝四下看了看,见房里每个角落都摆了冰盆,心下了然,低头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