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伤口,看起来竟不像是受了重伤,难以痊愈的伤口。”夜非辰眯起眼睛,掩住一闪而过的寒光。
魏安然挪开眼神,盯着他的眼睛说:“王爷的脉象,倒像是中毒难愈,侵入五脏六腑的脉象。”
就这么轻巧地略过了自己的话!
真是个机灵的。
夜非辰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玄若识趣地退了下去,掩上门站在门口,替他们守着。
魏安然听到关门声,笑了笑,说:“竹虚太医跟我说,你已经是将死之人,当年你送我的那本书,我反反复复看了数百遍,有所顿悟,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拿你试试?”
“你都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受的这伤?”夜非辰眯着眼看她。
“不想。”
魏安然把银针的布包摊在桌面上,一根根的拿起来,放在烛火上烧过,摆在那里。
好奇心害死猫。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因此丧命。
更何况,夜非辰的事,自己还是了解的越少越好。
夜非辰于阴影处看着她瘦削的身影,心底压抑不住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甩了甩头,有些僵硬的问道:“来的路上,辛苦吗?”
“如果我说辛苦,王爷会不会多给我些赏钱?”
“会。”
“好,王爷请躺下吧。”
夜非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你吃过晚饭了吗?”
“晚饭不妨事,你身上的伤……”魏安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夜非辰的眼神肃然冷峻。
“我能看出来,旁人也能看出来。还是要重新处理过,不然惹人怀疑。”
魏安然说完,起身径直打开了门,与门外的玄若交谈几句,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柄匕首。
夜非辰眉头一皱,心道:这丫头,果然猜出来了。
是的。
根本没有刺客这一回事,那蒙面人是玄若假扮的。
玄若与他一起长大,二人间的情谊更是非比寻常,玄若不敢下狠手,所以伤口呈利落干净的浅伤,若是恨他入骨的刺客留下的伤,应该是狰狞直奔心脏的伤口。
这便暴露了刺客是假扮的。
只是这件事,除了玄若,玄初之外,谁也不知道。
林文成快马加鞭地去给宫里送信,皇帝知道了,定会派太医前来。
虽说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给王爷治病,但也会身兼查探之职,若是被太医发现这伤口是伪造的,那就是欺君之罪。
这丫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是又不点破,倒是个聪明的。
夜非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听话地躺下。
魏安然走到床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块手帕,递过去,“张嘴,咬着。”
夜非辰伸手接过帕子,却没往嘴里放,只是捏在手里,淡淡地说:“不用。”
得,人家是定王殿下,身上流淌的是皇室的血液,自然是不惧这些小伤小痛的,倒显得魏安然矫情了。
血溅出来,染红了胸膛。
魏安然把刀一丢,眼疾手快地落了针,止住了血,又掏出那瓶竹虚特意给她带上的金疮药,给他撒到伤口上,又拿了新的纱布给他一圈一圈地缠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