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族长面沉似水,瞪了妻子一眼:“父亲大人今天有没有出去?”
妻子见他的脸色不好看,便也收敛了笑容,说道:“今天三老太爷请父亲过去,这会儿还没回来。”
欧阳族长嗯了一声,眉头深锁,独自坐了一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站起身来,大声叫过两个儿子,让他们立刻便去三老太爷家里,把祖父接回来。
半个时辰后,二老太爷被孙子们接回家里,在路上问明儿子去过柿子胡同,二老太爷顾不上换衣裳,就把欧阳族长叫了过来。
“怎么了,那老虔婆又为难你了?”
欧阳族长却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二老太爷的眼睛:“父亲,当年欧阳文韬被拐子偷走的事,您可有份?”
二老太爷一怔,随即大怒,指着欧阳族长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做祖父的人了,还是偏听偏信,这些年你吃过的亏还少吗?”
这是在说因为欧阳惠而变成凶宅的那处宅子。
二房虽然殷实,可也不是大富之家,何况如今新京寸土寸金,紧邻会昌街的一处独门独院的好宅子,硬生生变成凶宅,租不出去,卖不上价,这已经成了二房人人心里的一根刺。
欧阳族长面红耳赤,连忙解释:“父亲莫要动怒,儿子去柿子胡同时遇到了福生,就是欧阳文韬,他把儿子送到门外,说的那番话极为古怪,儿子一时想不通,只好请教父亲。”
“福生?”二老太爷的眼神黯了黯,沉声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
欧阳族长咽口唾沫,又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福生先是请我代他向您问好,接着又问我可否知道城西的柳州棺材铺,还让我有空便去看看,有备无患。”
“有备无患?他真是这样说的?”
二老太爷霍的站起身来,神情狰狞,把欧阳族长给吓了一跳,嗑嗑巴巴地说道:“是,是,他是这样说的。”
二老太爷倒吸一口冷气,噗通一声跌坐回椅子上。
......
柿子胡同里,福生送走欧阳族里的人,正要转身回去,却见颜雪怀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小满。
福生想起小满被李绮娘认做儿子的事,便说道:“你家是女户,现在有了小满,就要改户籍了,不如我和我祖母说一声,把小满的户口落到我们家吧。”
颜雪怀知道,想来叶老夫人还没有把她们南下的事告诉福生。
她笑着说道:“不用给你们添麻烦了,叶老夫人还没有告诉你吧,过一阵,我娘和我带着小满回旧京。”
“你们要回旧京?李食记不开了吗?”福生吃了一惊。
“开啊,我家的伙计都是本地人,他们不能跟着我们一起走,就让他们留在这边的铺子里。回到旧京,我们再开新铺子,以后若是你随国公爷回旧京,一定要到我家铺子里光顾。”
李绮娘已经念叨很多次了,也不知道旧京的铺子现在还在不在,传说打仗的时候,官府会用拆铺子的砖瓦去加固城墙,李绮娘就是担心,她们回去以后,看到的是光秃秃一片空地。
李绮娘说这番话时,颜雪怀便没良心地笑个不停,就算拆铺子,也不可能拆成一片空地,都打仗了,谁有那么闲,还替你家清理垃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