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赵尤冯四家之所以做得大,就是因为他们的酒能够卖到杭城,可也只是能卖到杭城而已。
像陈家那样的官营酒坊,有专门的官船或者漕船为他们运输,可是民营酒坊,即使拿到酒牌,可以跟着官酒一起在榷酤售卖,也需要自己运过去才行。
“你真的能够调用漕帮的船?”黎宝淮问道。
颜雪怀笑了笑:“是啊,黎姐姐若是不信,可以托孟家的人打听打听。”
黎宝淮看着她,徐徐说道:“我会的。”
若是李绮娘母女真能调用漕帮的船,那么就不仅仅是能在京城卖酒这么简单了。
送走黎宝淮,李绮娘忧心忡忡地说道:“你姨母给了你江河令,没说让你用船做生意啊。”
颜雪怀拔下头上的簪子,看着上面“江河令”三个字,笑着说道:“姐妹连心,若是换上您,是愿意我用这五条船逃命呢,还是用来做生意呢。”
李绮娘想也没想:“当然是用来做生意。”
疯了才会整日想要逃命。
话一出口,李绮娘才意识到自己掉进闺女的坑里了。
李绮娘的想法非常朴素,她觉得闺女用漕帮的船来跟黎宝淮谈条件,好像是占人便宜。
颜雪怀却没有这么想,因为很快,珍珠便把罗公子的事打听出来了。
“少东家,原来那位罗公子已经订亲了,您猜订的是哪家的姑娘?”
“哪家的?”颜雪怀问道。
“是京府衙门的前任知府方大江的弟弟的庶女。”珍珠一脸兴奋,眼里闪烁着八卦之光。
“前任知府的弟弟的庶女?那位前任的方知府,现在是什么官?”颜雪怀问道。
珍珠未语先笑:“说起来这位方知府挺有意思,他的官职是太皇太后亲自任命的,千挑万选挑了他给自己看家护院。可没想到,太皇太后迁都,那时陛下的大军还没有渡江,离京城还远着呢,方知府便征用了二百青壮百姓,组成府兵,美其名曰保护京城,实则是护送他的家眷逃往平城。他不但没能安抚百姓,反倒让百姓更加惊恐。那时京城附近全都跟着乱起来了,到处都是逃难的百姓,不知是哪个坏蛋,半夜三更往府衙后院扔了几个炮仗,吓得他魂飞魄散,扔下偌大的京城,自己跑了。”
颜雪怀只觉自己的三观遇到了挑战,一朝的国都,皇帝跑了,大臣跑了,就连看家的也跑了。
“后来呢,他跑去平城继续当官?”颜雪怀问道。
“那倒没有,他的运气很不好,行至半路,恰好遇到正带兵去平城的定国公齐慰,方大江扮成寻常百姓,可还是被国公爷认出来,一刀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