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再说。”傅斯年心里十分清楚三哥到底想干些什么,也正是因为这样子,他才没有选择阻拦,而是支持。
都这么多年了,三哥也是时候为自己做些事情了,而不是都是为了别人。
为了大哥和大嫂,为了沈家,为了厉家,为了两个孩子……
可就是没有哪一次是为了自己。
三哥,你才是最傻乎乎的那人。
“斯年,发什么呆着?”傅夫人看到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就问。
傅斯年笑着摇头:“母亲,没什么。”
“等时机对了,我就带母亲去认识三哥的小姑娘。”
“嗯,去吧,”傅夫人笑着点头,“你爷爷这会该等着急了。”
傅斯年一走,傅夫人就抬头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地说着:“晴儿,这下你总得放心了吧。”
“小院子身边多了一个小姑娘。”
“不管到最后,他们能不能回来,那个小姑娘在,小院子也不会那么地孤独无助了。”
“夫人,先生让你过去一趟。”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走了过来。
傅夫人微微颔首:“嗯。”
祠堂。
傅斯年才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拄着拐装站在最中央的爷爷,连忙提步走了过去:“爷爷,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傅老转身,眉宇之间多了一丝丝的惆怅:“孙儿,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傅斯年对面前这人没有任何的隐瞒,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
傅老右手拄着拐装,左手握住傅斯年的手臂:“斯年,你是不相信爷爷吗?”
“没有,爷爷。”傅斯年有些不理解,他应该没有遗落些什么。
傅老背着手:“斯年,时小姐回京的消息,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跟家里说。”
这话一落,傅斯年就更加地不明白了。
一直以来,时家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所以时小姐回来就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没有必要和家里说吧。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傅斯年拧着眉:“爷爷,我们家和时家有关系吗?”
“没有任何的关系。”
“即使是这样子,爷爷,那你为什么要说那样子的话?”
“斯年,傅家和时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傅老停顿了一下,继而深深地叹息着,“但,爷爷和时小姐有关系。”
傅斯年一愣,回过神之后,就问:“爷爷,你该不会是想要跟我说,我和时小姐有娃娃亲之类的吧。”
傅老用手中的拐杖打了一下他的腿,“别乱说。”
傅斯年扯了扯嘴角:“那,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爷爷,你要是不说的话,孙儿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斯年,我要你护着时小姐。”
傅斯年:“……”
傅老很是严肃地说着:“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和时小姐有关的,你都要无条件站在时小姐那边。”
看到爷爷脸上如此严肃的神色,傅斯年也认真了许多,“爷爷,我知道了。”
“嗯,斯年,不要问原因,以后你就会明白了的。”
“爷爷,我有个问题。”
“说。”
“爷爷,”傅斯年抓了抓头发,“如果三哥和时小姐同时遇到了危险,我应该先救哪一个?”
不是他非要这样子问,而是他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即使这两人需要他帮忙的几率非常地小,他还是很纠结。
傅老用着像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孙子,语气是无比地嫌弃:“傅斯年,你觉得这世界存在可以让这两人同时陷入危险的人吗?”想想都知道是不可能存在这样子的人。除非这两人是敌人,而不是战友。
傅斯年很尴尬地摸了摸额头:“爷爷,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存在这样子的人。”
“但是,我刚刚所说的话中的危险并不单单指大家普遍认为的危险,而是有着其他的含义。”
“说。”
“爷爷,”傅斯年上前,扶住他的手臂,“万一,三哥和时小姐打起来了,你说我到底是帮三哥还是帮时小姐呢?”
傅老又是用手中的拐杖在他的腿上一打:“傅斯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天天就知道说这些不着道的话。”
傅斯年疼得哇哇叫:“爷爷,我只是想哄你高兴。”
傅老半眯着眸:“不用,你要是可以收收心,让我当曾祖父,这比任何哄我高兴的办法都管用。”
傅斯年:“……”
又来,催婚无处不在,无所不有。
到最后,傅斯年什么都没有问到,反而是给自己找了很多不痛快,把爷爷送回到房间后,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机缘巧合,失踪了十几年的时小姐会和自家爷爷认识。
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这可不是一般的认识。
平日里,爷爷一般都不会关心他在做些什么,可是现在却因为时小姐而主动关心他在做些什么,而且最最关键的一点是,爷爷居然让他无条件去帮助时小姐。
当初发生那样子的事情,爷爷也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斯年,去吧。”
完全没有说明让他去干什么。
果然,双标无处不在。
“儿子,你爸爸找你。”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远而及。
傅斯年:“……”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感觉每一个人都要找他谈心。
傅夫人走到傅斯年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儿子,别愣着了,赶紧去。”
傅斯年撇嘴:“母亲,我累了。”
傅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道:“斯年,很快的,你爸爸只是想吩咐你一些事情,不会耽误你去小院子那里的。”
傅斯年:“知道了。”
五分钟之后,傅斯年来到家里的菜园子。
傅斯年不是第一次看到某人挽着袖子在拔草,但是每次都还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毕竟,拔草的这位可不是普通人,而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的傅家主,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称他一声傅先生。
“来了。”傅长风用勺子从旁边的水缸盛了一勺水洗手,继而抬眸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那人。
傅斯年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石头路上,静静地看着傅长风:“父亲,你找我是何事?”
傅长风提步走过去,“斯年,是时候了。”
傅斯年摇头:“父亲,我还不想。”
“斯年,从小到大,你都特别地懂事,从不需要我和你母亲担心,但是这并不代表你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
“父亲,我知道。”傅斯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