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姊姊,”久安见她走远,连忙出声喊住,“这几日真人不在,底下豢养的药奴需要人看着,此事惯是陈想去做的,如今便还是她去,所以房中的郑姑娘就只有我二人来照看了。”
只见常念身形一顿,扬手回了句“我知道了”,旋即脚步不停,就往居处走去。
久安则见怪不怪地收回目光,快步走向两人高的壁柜,照着萧婵留下的方子抓取柜中灵药。
至于常念其人,实则整宿都不曾外出,而是端坐于蒲团之上,意图早日破除修为桎梏,突破进境。
她意识沉沉,修行入定,忽觉周身泛起一股凉意,正要醒转时,两眼闪过一道白光,整个人霎时便软倒在地,被踏入房中的人收入袖中!
再高明的储物法器,也不可收入活人,能有此奇能的,便只得袖里乾坤这一先天神通。
来人亦是常念的模样,只是眼神坚毅许多,腰间挂着一枚拇指大的白玉珏,此刻将常念本尊收入袖中后,便将双袖抖开,旁若无人地走到香案前。
她低头轻轻一嗅,自香炉中缓缓传来熟悉的味道,不由令其心头冷笑。
果然,这常念信不得!
区区分玄修士的威胁,又怎能与萧婵这尊大佛相较,其笃定了自己不敢暴露,自然就不肯为自己办事了。
这化作常念来此的人,便是赵莼无疑。
本就是背主之辈,如何能轻易信之,她留下那道剑意印记,就是为了亲自到这洞府来,而常念的唯一作用,也正是在此。
从方才遇见的侍女口中能知,萧婵此刻并不在洞府,府中事宜俱都交由常念与她,还有一位叫陈想的人手中,而那位郑姑娘,应当就是郑少依不会错!
“如此倒是方便了我。”
出行前赵莼曾稍作打听,知道萧婵手底下最为信任的侍女无非三位,常念她已认识,而那侍女不是陈想,便一定就是久安了。
当下做好十足准备,她才抬脚往外走,到之前与久安相撞时的地方时,对方正捧了一碗棕褐药汤,掀了帘子进里屋。
“等等。”赵莼出声将其叫住,“东西给我瞧瞧。”
她作势蛮横,倒也不是凭空拿捏而来,久安对常念有着肉眼可见的惧意,只若稍稍端详就能得出这一结论,而侍从间勾心斗角,东风压西风之事并不鲜见,赵莼若和颜悦色对她,怕才会出岔子。
果不其然,久安露了个习以为常的苦笑,以为对方这是又在怀疑自己,遂解释道:“常念姊姊,这是真人吩咐下来,每日都要给郑姑娘服的安神汤,方子你也见过,上头用药都是有定数有计量的,你若不信,我便拿给你看就是。”
常念则上下打量她一眼,冷淡道:“你最好是没出什么差错。”
说罢将其手头瓷碗拿过,径直往房中走:“药我来喂就是了,你去外面好生控着药鼎的火候。”
而掀了帘进屋后,果真不见久安跟上来,赵莼心中无疑又对常念此人的底细有了新的认知。
她将药碗放在床头,久安所说无误,这确实是常用的安神汤药,比丹丸的效果更轻微,但却更为温和。
只是用于眼前面色青白的郑少依身上,就显得尤为怪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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