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容乃灵融之体,不光肉身强悍,对细微的灵力波动更是感知敏锐。
现下凝元彩头已被众修士拿下不少,各般比斗亦进行得如火如荼,然而戚云容心中总是有些沉闷,仿若周遭有什么不可名状地气息紧紧缠绕而来,只是待她细细辨识后, 却又始终说不出个细切来。
她察觉到,只若是登上战台的修士,入席后脚步较先前都更为沉重了些,旁人或会以苦战力竭来解释此状,但她以为,战败者眼中略带失神便罢, 夺了珍贵彩头的修士仍然有些精神萎顿, 恐就难以单单用力竭来解释了。
不过那些个修士坐入席后, 未过多久就都调息回来,且还神情如常,戚云容见状,便更寻不到出处开口,反有些云里雾里起来。
但能寻到的现象是,在那战台之上呆得越久,神色便越有萎靡之态,她心有顾忌,只好出声将姬泠拦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妨先瞧瞧他们的实力,也好寻到薄弱之处,一击即破。”
这可不是戚云容向来的作风,姬泠嘴唇微抿,身子往座上一落,颇有些奇怪。
好在她今日兴趣都在血龙丹之上,见台上两人迅速激战一处后, 立刻就坐起身来目不转睛地盯着。
至于戚云容的些微觉察, 自不在伏琊上人的预料之内, 他今日甚是欢欣,屡屡举杯与众人笑谈,席上又再次提及许真人,言语间多是夸赞,令人不由为之侧目。
“本座这升云台,乃是先师之物,后传于门中师兄,待本座成就真婴后,师兄又以此作为贺礼转赠,迄今已有数千年岁,便是数十上百位真婴合力攻击,都在上头留不下任何痕迹,”伏琊神情得意,仿若春风拂面。
座中众人皆是首次听他提及师门,不知他身后竟还有位师兄存在。
不过对于师门之事伏琊并未有细讲之意,他话锋一转,眼神又径直落在青阳身后的郑少游上:“贤侄乃宗门出身,身份不凡, 亦是千里迢迢来到这鸣雷洞, 正巧本座两位徒儿与你修为相差仿佛, 久闻贤侄名声, 早已有请教之心,不若待他们争完彩头后,贤侄也来指教指教她二人。”
“晚辈不敢,”郑少游忙不迭起身拱手,“若是两位道友有意——”
“伏琊贤弟有所不知,我这愚徒剑意尚算不得入门,一旦动起手来,怕是没个轻重,日后待他精进了些,再谈指教罢!”
谁都不曾料到青阳上人会直接拂了伏琊的面子,四下一时因此寂寥无声。只是他说得言辞凿凿,又一脸正色,便是伏琊自己也琢磨不出青阳是有意避战,还是当真如此。
“这怕什么,论道切磋一事,受些伤痛在所难免,且我这两位徒儿都不是娇气的,青阳兄与郑贤侄放心就是。”他笑着将手按在桌案上,又要相邀。
怎奈青阳不发一言,郑少游又不敢忤逆师命,场中气氛僵持,竟令众人丝毫不敢异动。
这二人不是关系亲近,怎的如今还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见席上情形不妙,萧婵连忙笑着上前,执起案上杯盏,斟满举杯道:“早就听闻郑道友实力非凡,只是不得空闲向道友请教,好在小妹业已替我这做姐姐的观摩了道友剑意,我二人也算有一人得偿所愿。如今道友顾念我二人安危难以出手,也是我与小妹的幸事,便祝郑道友早日剑道有成,届时我与小妹再来请教。”
说罢,她抬头一饮而尽,毫不见扭捏作态,座中不知是谁人喝出一声“好”,气氛这才活络过来。
郑少游承她一杯酒,亦是举杯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