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岩感受到一股脸热。
可是此刻他却不能说什么,因为他确实拿了聂征的卷子。
林岩桌下的手狠狠掐了大腿一把,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恼羞成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回道:“嗯。”
垂眸找试卷,遮住眼底翻涌的怨恨和阴鸷,试卷被折成几折夹在一本书里,林岩强忍住直接撕成碎片的冲动把它打开,努力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假装不好意思地递给聂征:“不好意思啊聂征,我一直没来得及看,还把你的试卷折了。”
“一直没来得及看”几个字咬的很重。
聂征接过试卷,除了有几个折痕也没什么损坏,便道:“没事!”
林岩听着这两个字只觉得高高在上,无比刺耳,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等聂征转身,林岩假装随意地去看大家的反应,却发现大家早已经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忙自己手中的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后面那句话,林岩脸色乍红乍白。
同桌无端感到一股冷气“咻咻咻”地袭来,顿时拉进校服拉链,夏天很快就要结束,跨入秋季,天气开始变化,看来是时候考虑加件衣服了。
……
高二年级下学期第一次统考,老师们旨在摸清学生的底子,所有人都很重视,不仅安排了单人单桌,还打乱了顺序,将每个人分到不同的教室,一个教室里遇见熟悉面孔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徐焰这天晚上又开始来等聂征,路上一如既往地沉默加“横冲直撞”,聂征竟然诡异地油然而生一种怀念和怅然若失的微妙感,两人连着两三天没有一起放学回家,徐焰近日来无影去无踪,白天也很少见到人,聂征怀疑他根本没有回家住,也不知道去哪里猫着。
聂征和徐焰一起进了小区,家门口,徐焰机械地和聂征道“晚安”后,丧丧地进了对面的门,聂征耸耸肩也回了自己家。
难得这个时候家里居然有客人在。
“小阿征,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聂征还没看清是谁,来人已经相当自如地滑到门口抢过她肩上的书包,并且理所当然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她后脑勺上的伤早就结痂,不用再贴创可贴,平时被头发遮住,完全看不出来受过伤,小叔叔一家在一开始的各种担忧、关心之后,似乎也遗忘了她后脑勺有伤这回事,没有再问起,此时陈皓手放在上面传来不一样的触感,聂征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后脑勺上是有伤的。
聂征恍惚忆起那场车祸,脑海中浮现出不一样的感觉,要不是住对门那个实实在在的人存在,她都要以为那天那场车祸只是一场梦。
那天早上的大雾,真的来得奇怪,去得突然。
这么多年,桓城几乎没有出现那样的大雾天。
事后似乎还上过新闻,有人在网上猜测可能会有什么大的灾难发生,过了一个多星期桓城仍然风平浪静,那些乱七八糟的言论才逐渐消失。
“嗨,发什么呆呢,不会看见哥高兴傻了吧?”
陈皓自从那天晚上之后,第一眼时那种矜贵、清冷的气质昙花一现般从他身上迅速消失无踪,时不时会给聂征发一些信息,字里行间充满沙雕的中二气息。
聂征回神,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