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绣这间公寓不过就一室一厅,厅里摆了个沙发,睡沙发,那就是睡客厅,云绣哪里舍得。
她走过去,低声说道:“不是我不收留你,我这里的洗漱用品只有一套,你……”
“不要紧,”越言辛笑起来,“我正好带了。”
正好?
云绣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有备而来,就是故意的。
她却也不说破,看着越言辛将属于他的拖鞋、睡衣、洗漱用品摆进原本只属于她的空间里,竟油然而生一些温暖的滋味出来。
这大概,就是他们往后余生的日子了吧。
念及此,云绣走上前去,自身后抱住越言辛的腰,问他:“你是不是,想和我一起住的?”
越言辛握了她的手,沉默片刻方开口:“我有想与你朝夕相处的私心是不错,但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住。绣绣,虽然这里是教师公寓,人员构成比较简单,可年轻女性独居风险总是大一些。”
独居女性遭遇伤害的事情并不少见,新闻也时有报道。
云绣搬出来前,萧潇也曾劝过她,不如住家里好了。可云绣已经工作了,怎么好再继续在家里赖着,她总要搬出来自立门户。再者,舅舅家与昆南大学隔得远了些,来回一趟路上花费不少时间精力,还是公寓方便。
“我会小心谨慎的。周末我都会回家,左邻右舍都是学校的老师,你不要过于担心。我去做田野调查,不也是一个人吗?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云绣安慰道,“你看,我在家里挂了你的几件衣裳,这样外人就会以为这里有男人住。而且,你不是隔几天就会来找我吗?”
她扯了扯他腰上的衣裳:“你那边是很好,可离学校还是远了些。等明年我的课少一些,也不用坐班了,再去你那里,好不好?”
越言辛静默片刻,接受了云绣的说法,叹了一声气,转过身去摸摸她的头:“好,听你的。”
越言辛心里有几分明白,云绣如今刚工作,她想有自己的空间与时间,等她觉得合适了,自然而然就会与他共同生活了。
越言辛难免想起一些事情来。
云绣回国后那一年,除去做田野的时间,便是在学校写论文。那段时间云绣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并不必要待在学校里。
又是一次家族聚餐,有亲戚嘴碎得很,与越言辛说,云绣在学校写论文和回家写论文有什么区别,回昆明还能时时陪伴越言辛。两个人谈恋爱,总隔着这么远,有什么意思。云绣不愿意回来啊,恐怕就是没这个心。
没有与你越言辛在一起的心。
否则啊,什么理由都挡不了她回家来与你越言辛在一起的。
越言辛不屑于与她们辩驳什么,他明白云绣,懂得她所需要的是什么。
她需要一心一意地去钻研学术,需要心无旁骛地达成她的目标。她不愿什么都没有就与他匆匆在一起,那样,她凡事要依靠他、凡事要顾忌他。
越言辛的安全感一向来自云绣,可云绣的安全感却来自她自身。独立的经济基础、足够的事业成果,这就是云绣能够对抗未来之未知的底气。
他不能做她的顾忌,不能拖她的后腿。
越言辛笑起来,倾身过去抱住云绣:“那我要来得勤快一些,这也是为你好,你说是不是?”
云绣“啧”了一声:“越言辛,你还真会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