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改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人渐渐长大,理智地盘算自己的利弊得失,冷静地计较现在未来。
成长啊,就是失去一些东西,又获得一些东西,在尚未定型的生命里缝缝补补,补出一个还算可以的人生来。谁的人生,不是缝满了补丁,丑陋却真实?丧失年少意气未必是好事,可获得年岁成熟也未必是坏事。
八月的波士顿林木葱郁,那漫长冬日遗留的寒冷与枯朽在短暂的春日里消散,留给夏季的,是蓝天的澄澈,绿树的生机,还有港口的风。
哈佛与那些充满现代气息的学校不同,她浑身上下显出浓烈的学究气,冰冷古老的铁门、饱和厚重的砖墙,缠绕于墙面上的常春藤,还有微微散发霉味的老教室、宛如城堡的红砖建筑、代表不同学院的钟楼……这些都是这所常春藤名校的气质。
河边、草坪、路上或行或立或坐的哈佛学生,哈佛广场汇聚的游人,那是这所古老学校的朝气。
云绣就是在这样的一所学校,走过了一年四季,学到了许多从前未曾想过的思维方法,搜集到了从前难以得到的学术资料。一只松鼠从枝叶间窜出来,迅速穿过草坪,奔着另一棵树窜去。哈佛校园里,松鼠常常出没。
“哈佛是很好,图书馆藏书无出其右,大小自然历史博物馆藏品丰富,有世界一流的学科教育,有领域顶尖的名人大家,有令人欣羡的环境与设备。”
“可我还是想念昆明的彩云,北京的湖水,滇池的海鸥,还有小区门口的三角梅,一年四季,常开似火。”
云绣想,时间到了,她是该回去了。
就如冯华通当日与她说的那般,走出去,去世界一流的大学学习,而后将那些学术前沿带回去,发展属于中国自己的民族学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