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与他不同,不曾得到父亲半点教导,方才走了歪路。
张远生出无力之感,生怕将来妹妹步了娘的后尘,蹲在墙角发呆。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后背,张远抬头,少女眼中尽数被笑意渲染,他忙低下头来。
甄家宝珠,明媚若骄阳,令他不敢直视。
甄宝珠递给他一串糖葫芦,依稀望着甄家老夫人和张莹莹的背影,悠然自得的说道:“你知道你妹妹为什么不跟着你这个嫡亲的兄长走,反而跟着我那明显不安好心的祖母走吗?”
张远茫然道:“是因为我做了对不住妹妹的事。”
“非也非也。”甄宝珠吃了一只糖葫芦,酸甜的味道萦绕在口中,只觉通身舒畅,用童言稚语说道:“因为张莹莹本心喜好攀附,嫌贫爱富,而你家太穷了。”
“倘若将来你能高中,进入官场,她又哪里还会在乎你有没有向着她,有没有背叛她呢?”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会将你视为真正的兄长,尊敬你,孝敬你,你的话她也才会听。”
张远怔怔的抬头,咂摸着宝珠方才的那些话。
不得不说甄家宝珠,虽然人小,但这话确实很有几分道理。
他与其在这儿悲秋伤春,不如投身书海,等到了年龄,前去科考。
毕竟似他这样毫无关系的普通人,想要为官为宰,只有科举。
但他又比大多数人要幸运,因与甄夫人的这一段缘法,他有了一个好老师,虽然老师年迈,但确实学识渊博,教给了他很多道理。
再度看向甄宝珠的时候,张远眼中充满感激,“听宝珠姑娘一番话,令我醍醐灌顶,我在这里谢过宝珠姑娘,还有姑娘的糖葫芦。”
他举起糖葫芦,笑了笑,周身的苦大仇深感褪去了一些,更多了一些少年气。
张远本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
宝珠咬着糖葫芦,清脆的响声尤为悦耳,歪头笑道:“不是姑娘,是妹妹哦。”
她朝着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宝珠小跑着到了谢春晓的住处,“阿娘,我刚刚在外瞧见祖母带走了张莹莹,该不会要对阿娘做些什么吧。”
小姑娘叽叽喳喳着,诉说着对阿娘的担心,偏偏本尊在那里悠闲的哄着孩子。
谢春晓望着甄惜珠圆润的小脸,虽然眉眼还未长开,但隐约可见秀气,“你小时候呀,小脸要比惜珠还要圆润上几分。”
她同甄宝珠比划了比划,“圆圆的,像个福娃娃,人见人爱。”
宝珠摇了摇阿娘的手臂,“阿娘,你不怕吗?”
“急什么。”谢春晓无奈道:“便准你祖母先下手为强,难为娘便不会反击吗?不急不急,好戏刚刚开锣。”
谢春晓将甄惜珠放在小榻上,哼着小曲哄她睡觉。
这时徐管家匆匆而来,“夫人,吴家夫妇一行人寻上门来,要我们甄家将他们的儿子还给他,老爷一头雾水,刚刚出去,让老奴来通知夫人。”
谢春晓头都不抬道:“惜珠这会子离不开我,且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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