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不明所以,但见甄老夫人确实孤身一人,很是落魄的样子,怜悯的同时也很气愤。
甄老太爷去的早,甄老夫人拉扯着三儿一女长大有多困难,他们也是知道的,最最见不得的就是儿女不孝,于是让人去唤甄老爷和谢春晓过来。
甄老爷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换来族老,将事情给闹大。
他找到谢春晓,“阿晓,母亲那里,还得你多加转圜。”
谢春晓哪里不明白甄老爷,无非是有胆子惹下这一堆事,却没胆子收拾这一堆烂摊子。
做母亲的即便是对子女做下天大的恶事,也顶多被外人说上几嘴。
做儿女的若是因此嫉恨甚至报复,便会不容于世。
谢春晓了然,连嘲讽的心思都没有,只心平气和道:“我同老爷走这一遭。”
甄宝珠眼巴巴的看着自家阿娘,只见阿娘回头摸摸她的头道:“乖,且去睡一会儿,阿娘就回来了。”
甄宝珠气得跺脚,她如何不知道,阿娘这一次去会面临什么,那一屋子的人都姓“甄”,统统都是质问阿娘的,即便是甄老爷,事到临头也是缩头乌龟,将所有罪名都推到阿娘身上。
宝珠不想让阿娘孤立无援,哪怕她什么都不能做,也要同阿娘站在一起。
宝珠吆喝上春兰,一同从后门去到了三叔的院子里,正撞上同样一脸焦急的甄珍珠,姊妹二人对视一眼,珍珠拉上宝珠道:“我们一起对给大伯母撑腰。”
甄三夫人肖氏在这种事情上一向很能拎得清,揪着甄三爷回到自家的院子里,既不得罪老夫人,又不得罪大房一众人。
甄二爷想做和事佬,奈何甄老夫人不听他的。
周氏记得谢春晓的好,自谢春晓一进门,就同谢春晓站在一起。
甄老爷朝着族老们和甄老夫人赔着笑一一问了声“好”,甄老夫人不理会他,目光不善的看向谢春晓。
谢春晓外柔内刚,用理智强压怒火,突然身后有一双小手拉住了她。
谢春晓见到自己女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凶狠狠的瞪着甄老夫人,一下子就被逗笑了。
甄珍珠亦是对谢春晓道:“大伯母,对便是对,错便是错,我们不怕的。”
甄珍珠如今还是甄家的女儿,但不日即将嫁给士族江家,成为江家的七夫人,甄家众人可以忽视甄珍珠,但不能忽视将来的江七夫人。
谢春晓心田处涌出阵阵暖流,温柔一笑,怀着一腔孤勇看向甄家的族老们,行了个礼,“儿媳谢氏见过三叔伯、五叔伯、七叔伯,还有婆母。”
她从怀中取出了张纸,递给最为德高望重的三叔伯,声音宛若溪流缓缓动听,“儿媳作甄家妇这几年来,自问矜矜业业,孝顺婆母,辅佐夫君,照拂儿女,事事都不曾出过差错,然先有甄大志养外室,张娘子登门入室在先。”
“后又有小姑子意图买凶坑害我家宝珠,婆母一心包庇小姑子,因而不满我,使人混淆甄家子嗣,反倒打一耙,污蔑我在后。”
“然老夫人为婆母,我为小辈,不敢记恨老夫人,只求能有多远躲多远,故此自请与甄大志和离,一别两宽,望族老们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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