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业摇摇头,手握剑柄的力道渐渐加重:“这几次进攻每每时间都不长,而且并非大规模侵犯,反倒像边境骚扰,就算上报了朝廷,也会以‘两国盟约’为理由退回来。”
“可越是这样,便越叫人担忧。”
姜好了然,看着这场算是单方面碾压的战役,她可不觉得藩游人只是单纯地来找死,然后瓦解战斗力。
敌人从不友善,只会隐藏更为致命的诡计。
姜好低头想了想,忽然说道:“舅父,我记得这座城池以山脉环绕,藩游人大张旗鼓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这该不会是在声东击西吧。”
安业赞许地看她一眼,随后说道:“这个问题,自藩游头次来犯时,我便有所警觉,便派了一支小队时常巡视,若有异样,便会来报。”
姜好点点头,她托着下颚,眨眨眼睛,又瞧了眼站在一旁的花绝,转头问道:“舅父,那座山我能不能去看看?”
“你?”安业一愣,疑惑道“你去干什么?”
“去看看。”姜好抬起头露出个坚定的目光“毕竟外祖是让我来历练的,若是总待在军营里,那便毫无用处了。”
安业有些犹豫,可他旁边的张副将却拍拍肩膀,说道:“就让这几个娃子去看看,年纪小向来心细,或许还能瞧出咱们发现不了的东西。”
安业长叹一声,他转过头,对着姜好几人面有威严地说道:“既如此,那你们便去瞧瞧,但切记,万事不可逞强,以自身为重,明白吗!”
姜好点头应下。
……
西南山脉连绵起伏,道路崎岖,走在上面步履艰难,还有那干枯的树枝划在脸上也是刀子般地疼。
姜好跟花绝,景彦,还有一小队人马各自拿着火把,在山腰处停下。
那小队人马随之散开,开始在周围查找有没有可疑的入侵痕迹。
“你们说,他们这次有可能动手吗?”姜好踩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看着下道巡察的将士,问道。
“很有可能。”景彦严肃道“正所谓,再衰三竭。前几次消磨耐性,最后突击制胜,即便主帅保有戒心,但手下的军队若是懈怠,也会大意失荆。”
显然,他这句话里蕴含的担忧,与当下情况最为合适不过了。
小队之中有人手拿长矛,在周围的枯草干枝处里随意刺一下,见没有异常,便转移目标。
他们的动作很娴熟,明显是千篇一律地做过很多次了,而且,从他们散漫的态度中也不难看出,那些巡视的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姜好微微叹息一声,转过头,看见花绝站在树木稀疏的悬崖棱角边闭起眼睛似在感受着什么,她走过去,问道:“花花,你做什么?”
花绝侧头看她,轻启薄唇低柔道:“风。”
风?
姜好歪歪脑袋,有些不明所以,可这时,一道窸窸窣窣的微小声音似在远处响起。
景彦的反应极快,他踏行几步,瞬间飞身跃起,凌空之中拔出腰间长剑,对准那发出声响的干裂树枝丛一剑刺去。
血,飞溅。
一个白边黑甲的藩游小卒,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景公子可真厉害。”跑来的士兵看见这幅场景,一个个的眼神里,流露出钦佩的目光。
“哪里,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景彦谦卑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