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声音便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若是有人问话,你默不作声便好’。
这是进宫前花绝说的。
莫不成,他一直在刻意为之,这里面是有什么计划。
那为何先前不讲,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被拒绝。
可无论何种,姜好都清楚,自己俨然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托下了水。
现在这样,与其冒然否决,倒不如先看看情况。
姜好心里如波涛般翻涌,不过面上却丝毫不显异色,她右手举起放在下颚,指尖微翘半遮住嘴,眼神之中满是柔弱的不知所措。
“怎么,这很难决断吗。”
明帝瞧着少女左右为难的样子,眸中染上一层深邃,加强语气。
“嫁与上卿是多少闺阁小姐梦寐以求之事,你这般犹豫,是有什么不满吗!”
说完,他又一拍龙案。
姜好随即跪倒在地,身体有些瑟缩,眼眸里含上悲凉的泪珠,只是,依然没有说话。
齐昭看着瑟瑟发抖的娇躯,神情莫测,他伸手去搀姜好的胳膊,把她轻轻扶起。
而花绝,似乎迟钝了一瞬。
齐昭把这些状况全都看在眼底,嘴角一弯,便上前几步对明帝说道:“父皇,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姜小姐难以抉择也是情理,倒不如先让她回去与家人商议,之后再议,您看如何?”
明帝瞧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说道:“昭儿所言极是,朕只想着为爱卿选婚,却忘了小姑娘的感受,是朕心急了。”
他又对姜好道:“既如此,你先回去同安老将军商议,此事,回头再论。”
姜好唯唯诺诺地应下,抬手施了一礼,倒退几步后,才转身离开。
明帝又瞟了眼花绝,花绝幽光一闪,也起身离开。
御书房沉寂下来。
明帝闭上眼睛,沉沉叹气一声,他腰板笔直,可放在龙案上的右手却紧握成拳,暴起青筋。
半晌,他才问道:“昭儿,今日之事,你有何看法?”
齐昭回道:“真假参半。”
“怎么说?”
齐昭锦袍飘然,平缓道:“花绝大捷而归,在于御书房砍下小国国君之首级作为觐见拜礼,无非是立威,其次便是造势,若是旁人如此,杀了便是,可这花绝……”
他一顿:“儿臣在幼时同他接触过,此人性格诡异,做事狠戾,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现如今这般行事,必有后手。”
“若是他在各个小国间都安插人手,骤一起兵,唯恐不利。”
明帝没有搭话,继续问道:“那与姜好之间呢?”
“姜好很聪明,还颇有心思,不是个蠢的。”齐昭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色,却又忽然一笑“可惜,她终究是个女子,翻不出天,最主要的,还是安家人的态度。”
明帝骤然睁眼,神色里涌出近乎狰狞的阴狠:“那个老东西竟然敢在私下包庇这个野种多年,真真是气煞了朕!”
齐昭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这个花绝,他倒是曾提起过,那时的明帝,还在提点着要拉拢此人为己所用。
可在刚刚,也就是在花绝摘下面具的那一刹,明帝的气息明显就乱了,那种恨不得啃其肉食其骨的阴鸷,连他看了都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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