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
姜好跑去沿河边,那里停留着几艘战船,见此,她又是一愣:“没有乘船,那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凫水。”花绝走过来,淡淡道“乘船目标太大,而且我也没有具体把握,便让他们先凫水去看看。”
严冬的水,即使没有靠近,也依然能感觉一阵冰寒之气缓缓上升。
姜好微睁杏眼,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这般严冬,你竟然让他们凫水过去。”
“有何不妥么。”花绝走到沿河岸,半跪下身子,伸出手浸泡在河水。
过了片刻,他缓缓拿出手,抖了抖指尖上的水珠,淡淡道:“饥饿之人,为了填肚子,会以身体暖湖冰,等软化了些许再用石头砸开,随后,人便可潜进去捕鱼。而此水水温,还好。”
姜好听得有些愣神,她看着那事不关己的态度,只觉着心中莫名酸涩。
这是,在说他自己吗……
身后传来脚步声,姜好侧头,直接说道:“景公子,麻烦你带几个人去城头之上告知舅父一声,西南的敌军全部歼灭,东北山脉也有人看守,叫他不要分心,认真对敌。”
“好。”景彦说完,便带着几个士兵直奔城墙。
姜好扫了一眼剩下的人,说道:“打开锁链,去东北山脉。”
“是!”
很快,便靠了岸。
姜好一行人迅速上山,在高于山腰三丈的距离,便瞧见了暗鸣几个少年郎。
地上尸横遍野,他们一个个也身负重伤,刀口之处均用从衣襟上扯下的布条随意扎着。
瞧见姜好及花绝过来,伤势较轻的暗鸣缓缓起身,弯腰拱手道:“小姐,藩游人均已铲除。”
“辛苦了。”姜好也微微点头,转身对后面人说“把他们都带到船上,处理伤口,喝水取暖,另外,以十人为一小队再在周围巡视一圈,看看还有没有其余入侵之人。”
“是!”
一声令下,士兵们开始忙碌。
姜好踢开脚边的弓弩,抬手压下摇摆的杂草,从这个角度上看,正好能瞧见插在军营顶部的天齐国旗。
她侧过头往旁边的城池上空观望,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鼓声才渐渐消散。
“走吧。”姜好回头看了眼花绝,微笑道“现在,恐怕有很多人想要见你。”
……
军中大帐,点燃一簇簇火焰,驱赶黑暗,照亮宛若白昼。
安业坐在主位之上,他褪下一身染血的铠甲,露出半截臂膀,正有军医拿着白瓶金疮药在被箭羽射出血窟窿的肩胛骨处涂抹。
安业面不改色,端坐在原处,只是侧头问道:“老张,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张副将赤着上身,坚硬的肌肤上缠绕着厚厚的白纱布,他此刻弯起左膝,大手随意一挥:“无妨,这点小伤没啥大事,我现在精神得很,哈哈……咳咳。”
身子一动或是拉扯了伤口,张副将猛然低头咳嗽几声,等平复了气息,他长叹一声又道:“但也老了,连藩游那帮子荒蛮人的计中计都没看出来,到头来还得指靠他们这些年轻人。”
众人转移视线,纷纷把目光投在姜好、花绝、景彦三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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