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国上下听闻夕兽被京都城大皇子以及监察院斩杀一事,开始震荡了起来,纷纷采购只有庆国内库才能找到为了喝退甚至是斩杀夕兽所具备的叫做爆竹的东西,还有纷纷购买了内库所制作的红绸、红喜、红缎子。
因为京都城守备军所着红衣,所以老百姓们也开始口口相传,这红色的衣服和物件能够喝退夕兽,保得一方平安。
总而言之,人传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庆国之内都开始风靡了起来,而范闲早就在上个月就已经把奏折递交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这些积压很久的火药和丝绸缎子全部拿来作以使用,未雨绸缪的范闲在接手内库的最后一个月,为整个庆国的户部,赚足了银子,这一年的皇帝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形,他也能高高兴兴的过一个年关了。
这个信息范闲并没有吐露出去是自己做的。
首先,夕兽杀人,都是积压在刑部大牢之中甚至是全国各地的死刑犯,等的就是这一年年关去问斩,所以那些堆积的尸体,全部都是将死之人的尸首,光是这些人的死亡就给刑部省下了几万两银子的牢饭,这可是庆国全境上下的牢饭啊。
再来就是内库囤货出售的问题,范闲早就知道庆帝生怕火药这种叶轻眉直接带出来的东西在京都城甚至是庆国之内出现,所以在之前火药都是直接拿来填海的东西,当范闲发现还有整整几艘船的火药滞留在苏州港口的时候,他才出此下策,当然多亏了先行一步的海棠朵朵传来的信息。
爆竹就算全炸了,也炸不到皇帝老儿的家里,所以这一下皇帝陛下当然可以安枕无忧了。
最后就是满朝文武,这件戏剧性的事情终究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说死人的人到底是谁,比如说抚恤金的发放,比如说朝堂对于流言蜚语的断定。
范闲是一个可以掌控舆论的人,他既然能够掌控的了黎民百姓,当然也能掌控的了满朝文武。
这些全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休息过一天的人,忽然迎来了年关十日的假期,一个个高兴的比发了春的母猪都快活,竟然一时之间没有一个人上书这件事情,似乎他们担心的是一旦上书,皇帝否了那十天,让上书的人来加班处理问题,这就尴尬了。
最后就是日子了。
皇帝陛下亲自下达圣旨,将夕兽除尽,乃是全天下百姓的功劳,这个帽子一带,人们自然就做实了皇帝陛下所说的一切,所以就将年关之后新年的第一日,就定为了除夕之日,这一日要张灯结彩,以如欢庆庆国共渡难关,并且所有外乡之人要回到家乡,以群居来对抗夕兽抓到落单的人。再以爆竹和竹竿顶上红绸放在家门口,以来预防夕兽的入侵。
等等等等,都是谣言的始作俑者范闲范大人出的源头。
反正监察院八处对于散播流言那可是信手拈来,随便你想胡诌什么,都给你来的头头是道,甚至京都城之内一时之间也兴起了对于年关的喜庆对子对联开始了研究,那些学问高深的学子和自诩学问高深的学子竟然也开始了对于对联的研究。
各大商铺门口也开始挂满了红色宣纸为底的对联,当然,这红色宣纸也只有内库可以产出,毕竟染料房可是不愿意和宣纸仿搞什么合作共赢的联合信用社这种东西。
这样盛世才算是正式开始,于是不到腊月初的时候,北齐和东夷城全部标榜说自己看到了夕兽,这北齐和东夷城境内,也就开始准备起了和庆国一样的东西。
而庆国的皇帝陛下大骂东夷城和北齐不要脸的同时,内库对这笔突如其来的账目根本来不及作假,统统上交到了国库,这一年最幸福的两个男人,居然都是范闲的父亲。御书房里范建第二次到了庆帝面前的时候,说话内容则是,“陛下,户部的银子有点儿多,要不……”
“不必了……”皇帝有些头疼,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监察院一个内力全失的年轻人,站在别院的山头上拿着纸和笔给他赚了整整一年之内八倍的数额。
“今年的风头,让范闲一个人占了吧。”皇帝向后一躺。
此时的两个男人心里想的事情是同一件。
我儿子真厉害啊。
最后遍布整个天下的诗词比拼盛会,也在腊月初的某一天,范安之范诗仙的一句“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作以结尾,再次功成名就,奠定了世间第一诗仙的名头。
由此之后,诗篇远洋,但是更为恐怖的是,北齐上京城突然拿出了一种叫做屠苏的酒,功效非常之大,不仅能够驱寒去风,更是能够杀毒,驱虫,健胃强身。活血化瘀。反正是费介吹出来的东西,都写进了酒的功效之中。
从而由北齐发售,遍布全国各地,成为了当世最风靡的一种酒,甚至有盖过女儿红的势头。
这本以为是势力均摊的北齐皇帝陛下可算是在庆国的威望之下扬眉吐气了,他也立刻召集锦衣卫调查了一下这个名为屠苏的酒,可是谁料一查二查,终究查到了酒坊,才让北齐皇帝傻眼了,屠苏酒产出乃是一间名叫五粮液的酒厂,而这个酒厂的主人,竟然就是在北齐学习的范思辙。
北齐皇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敲着桌子骂了范闲整整一个上午,最终还是吐了一口气,说了一句,“不管别的,反正这个五粮液酒庄,是朕北齐的,旁人也不知道范思辙是谁就行了!”
这一个年关,是整个历史之上最为欢乐的一次。
范闲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也因为这一次的入账,他越发明白内库到底是一个什么可怕的地方,那个地方对于钱财的出产,真的是用恐怖二字形容才最为贴切,既然如此,范闲更期待年关过完,那一场江南道之行了。
泱泱大国,盛世航行。
范闲站在别院的山头之上,这似乎是专门为了范闲打造出来的一个地方,这里几乎可以俯瞰京都城的一大半景色,怪不得古人愿意登高,高瞻远瞩,范闲曾经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的意思,现在他能够明白了,当你一眼望去,那片土地上的权力,有你一份的时候,那种对于权力的感知和欲望,无时无刻不在范闲的身体之中膨胀着。
现在的范闲想法已经和曾经又是大相径庭,但从权利方面来讲,他并不是曾经刚刚入京都城的时候那般想法,而是认为现在的自己确实应该拥有一些权力来保证自己的生存,保证自己一家老小的生存。
林婉儿和其他的家人,都是他必须保护的,当九品的实力消失在自己身上之后,范闲才明白现在能够保证一家老小正常生存的,就是权力。就是能够让旁人不能够轻易失去你的一份力量。
当第八具尸体扔到山崖下面之后,高达在下方不远处的山顶处向范闲作揖。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人了,光是这高瞻亭周遭的低箭印已经不知道打出了多少了,邓子非背着弓箭坐在别院墙头上,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范闲的身形,他手中的弓箭例无虚发,无论是哪里出现的明刀暗箭,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范闲点了点头。
这时一旁的高达才从山崖之下走了上来,他低声对范闲说道,“大人,下去吧,夜色深了,容易着凉。”
“嗯。”范闲笑了笑,忽然转头问道,“我已经单薄到了你需要照顾我身体着凉的地步了。”
高达不置可否,目光冷静地看着范闲,“大人的安危关系到诸多人的生死,不可大意马虎。”
“要过年了,不打算回去看看父母?”范闲问道。
“父母已经寄来了家书,一切安好,便不回去了,光是今日就已经出现了八个刺客,这还是上了山的,没有上山的又有多少,那些监察院的黑骑在暗处隐秘,大量的人都被阻隔了下去,下臣是一步都不敢走开啊。”高达说道。
范闲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下臣不敢。”高达回道。
缓步走下高瞻台之后,明哨暗哨牵一发而动全身,全部跟着范闲的身形移动了起来,几人丝毫没有一丝的懈怠,在范闲看不到的丛林之中暗自移动。
曲涵和林婉儿正在下方的庭院之中,跟随桑文学习如何包饺子,当然桑文这手包饺子的功夫也是跟着范闲学的,范闲无聊的时候经常会给她们做一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东西,比如说饺子,比如说西红柿鸡蛋面,又比如说烧烤。
自从曲涵给林婉儿讲过了范闲烧烤的功夫之后,林婉儿也是时常缠着范闲给她做一顿来吃,曲涵说的天花乱坠,让林婉儿也是期待已久,今日的范闲走下来闲来无事,又是年关将近,索性也是无聊,这边准备给他们露一手。
王启年已经在范闲登高之初就被指派出去购买一些材料,按理来说应该回来了,可是此时仍然不见踪影,范闲便问道,“你们谁看到王启年了?”
“不光说王启年了,今日下山采购的几个人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曲涵说道,在别院之中曲涵是负责家务内容的管理,所以这些平日里的采购都是曲涵和管家负责的。管家是大内叫出来的总管培养的人,算是侯公公的亲信,范闲也知道,这侯公公的亲信,可不就是陛下的亲信嘛,这里里外外,就相当于是皇帝陛下亲眼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还没回来?”范闲一挑眉,有些惊讶得问道,“我早上起来就和他说了,基本上我约么着下午就要回来了,毕竟京都城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怎么可能走这么久的时间?”
“不知道,我随后派了三个家丁去寻,结果也是到现在至今未归。”曲涵说道,“若是不行,要不我再找两个人下去看看?”
“不必了。”范闲打了个哈欠,“我找个人去接。”
说着范闲挪步直接向下,别院有三层高矮之处,走过后方的山路便来到了下一层,其实范闲想要在这儿修建一个电梯,可是后来第一个字研究了半天,最后放弃了,毕竟范闲想了想,关于理科的东西,可能还是自己娘亲比较靠谱,自己多半是个门外汉了,毕竟加湿器的步骤总比制作出来电这个东西,更加的简单。
走到了二层别院,这里全部都是厢房,与上层厢房不同,这里住着的全部都是监察院的人,并不是范府的那些人,范闲随意走入之后,找到了一间厢房,敲了敲门之后,于振子几乎没穿着什么衣服,打着哈欠开了门。
随后又慌张的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