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为大长公主临朝听政此举尤为不妥!”
话落,殿内寂静无声。
凝目瞧着这位说话的御史中丞——吴驷,桓儇目光略冷继而扬唇冷笑一声珠瞳转动斥道:“吴中丞,你莫不是记性不好?本宫蒙先帝赐封镇国大长公主,又有先帝所赋予的掌政之权,如何不能有临朝听政的权利!”
“大殿下,此言差矣!微臣知道您之所以得封号镇国,是因为你助先帝登基功劳甚广,但是你不能因为先帝赐您辅政之权,便忘了本分意欲牝鸡司晨,乱我大魏江山。”闻言吴驷昂首从人群中走出,手持玉笏朗声反斥道。
闻言桓儇眼神渐渐冷了下来,看向吴驷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嘲弄。
“放肆!本宫牝鸡司晨?这样的话你倒还真敢乱说。适才吴中丞你自己也说了,是先帝赐本宫辅政之权。敢问吴中丞你是要本宫枉顾君命吗?”桓儇扬眉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斥道:“本宫倒是想知道吴驷你费尽心机阻止,本宫临朝辅政究竟意欲何为!”
桓儇语气凌厉,字字逼人。言语之间毫不费力便将吴驷困入死境。如她所言今日她之所以临朝辅政奉的是先帝的旨意,如果吴驷阻扰她便是抗旨,必是有所图谋。
话落耳际温行俭眯着眸看向桓儇。桓儇说得没错她有先帝亲封的尊号镇国,而且又有先帝赐予的辅政之权。吴驷若是一意孤行非要阻扰桓儇,落在他人眼里恐怕真的是意图不轨。
见吴驷久久未语,桓儇敛了冷意扬唇轻笑一声,“吴中丞,本宫念你是一心为国故而冒犯本宫,对此本宫颇为感动,自然也不会责罚你。只不过本宫劝你一句切莫因一时冲动,反倒成了他人手中的棋子因此丢了性命。”
话止桓儇珠瞳中冷意散尽,语气里含的警告意味让吴驷一愣并没有要止住话的意思,双唇嗫喏却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见此一幕裴重熙目含探究一般看了桓儇好一会,原本以为桓儇会借机处理了吴驷,却不曾想她居然会就此放吴驷一马。
不过这吴驷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挑拨竟是敢质疑桓儇临朝辅政。作为诱饵他并不合格……
“吴中丞,今日这事便算了。朕以后不希望再听见有人诋毁皇姑姑。”
吴驷为官数载,自然是知晓了新帝话里的意思再加上又有同僚在旁暗示,面露愧疚顺着新帝给的台阶而下,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因着新帝尚幼,这才一会功夫便已经露出了疲态。等众臣匆匆秉报完朝中要务后便由郑毅宣布退朝,只留下了桓、裴、温三人以及尚书令谢安石、门下侍中李元敬、尚书右仆射杨弘道随新帝一道去政事堂处理政务。
“姑姑,这是前段时间并州刺史薛靖衡呈上来关于河东一带雪患的折子。你要不要拿去看看。”桓淇栩将手中朱色奏折递了过去,语气柔和。
话落耳际桓儇颔首从其手中接过奏折,仔细翻阅起来随着她的动作羽眉反倒是越蹙越紧。
想不到兄长逝世的突然,居然还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桓淇栩。
河东雪患未平,隐患不断而此时恰逢新帝登基,保不齐会有人在这上面下文章。
到时候新帝必然要写下罪己书,这对一个新登基的帝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思及其间要害,桓儇挑眉冷眼睇向窗外檐角风铃。
有些事情容不得她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