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闻言薛靖衡有些犹疑。即便他已经按照吩咐将所有账册处理得干干净净,可是百密终有一疏,刚才崔皓的异态指不定是发现什么。
如此情况下他决计不敢让崔皓带走账册,余光瞥见荀凌道站在一旁,心下有了注意。
“如此一来二去的多麻烦,不如让荀凌道陪你们两个一起在此查阅账册,晚了还可以歇在府上。”薛靖衡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也好,薛刺史有心。薛刺史手上若是有公务的话大可先去处理,我们这没事。”
闻言薛靖衡颔首,叮嘱荀凌道一番后才带着其他几人离去。余下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地转开目光。
“崔兄,你我自从那日长安一别以后已有多年未见。”荀凌道扫了眼一旁的崔皓,放缓了语气,“不知崔兄你近来可好。”
闻问崔皓轻哂一声,似是意有所指,“还算可以,想必荀兄你在温氏手下也过得十分不错。你这些账目整理得非常好。”
“崔兄,你牙尖嘴利实在让人佩服,也难怪大长公主指派你来此。”荀凌道虚睇眼崔皓,勾唇反讥,“只是这河东一道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很多事情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话落耳际卢世昭长身而起,看着荀凌道目光森冷无比,“吾等奉大殿下之命前来河东,早就知道自己结果如何,何须同外人道也。荀别驾,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可别到时候成了替死鬼。”
荀凌道自然不会去接卢世昭的话,冷哼一声。
闻言荀凌道随手拿起一半今年份的账册翻阅起来,“崔兄,以你的聪慧已经看出了那些账册里存在的问题吧?”
崔皓颔首同意了荀凌道的话。
荀凌道瞥了眼卢世昭冷哼一声,“这些账册早就已经被做了手脚。”
“今年的账册是新做的与往年的账册相比无论是墨迹,还是纸张材质均有不同。”崔皓拿起一本前年的账册,感叹一声,“官府账册所用的纸张和笔墨都是有记录的,薛靖衡再怎么胆大也不敢如此,一旦要查势必要露馅,但是他可以伪造纸张笔墨,再用特殊手段处理一下和官府所发的并无太大区别。”
话止卢世昭眼中露出一丝惊讶,“所以这本账册是……假的?薛靖衡怎么敢这样做!”
“上头有温氏保着,他怎么不敢。虽然薛靖衡胆大包天伪造了账册,但是我就不信他能把账册全毁了。”崔皓抬首看着卢世昭,在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桓儇那日的话犹在耳畔。虽然知道此去河东凶多吉少,稍有不慎他二人随时都有可能命陨河东,但是河东的事情必须有人去查,而且要查的清清楚楚。
“看两位的样子,是准备要彻查到底?”荀凌道神色冷然地望了两人一眼,嘴角含讥,“愿你二人真的能有所收获。”
话落耳际卢世昭朝着长安的方向拱手,“他们利欲熏心,可是百姓何辜?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吾等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