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也就半小时,江玄便将夏夜二人送到了谢水湘舍。
坐在车里感觉不出他开车快,因为真的很稳,但到达的时间骗不了人。
江玄……老司机了!!
卞教授带夏夜下车,很有精神地跟她介绍这片儿堪比景观区的别墅区。
江玄人坐在车里,没人邀请他下车,就连客气一下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去坐坐的意思都没有。
虽然是他主动提议送他们来的,但……是不是太无情了……
卞教授见他车子迟迟未动,朝着车窗笑着道:“江教授,你不是正好也来这边有事么?快去忙你的吧……”
江玄静默几秒,微笑了笑,打着方向盘离开。
他好像碍事儿了。
谢元在竹林安排了家宴,卞教授和夏夜还未走到跟前,就闻到竹林里香气四溢。
一小时前,谢家后厨们正忙着定菜谱呢。
“素炒百合、竹筒五色米、青焖豌豆……”
谢元平时吃的都是着这些清雅素菜,厨子熟记于心。
“也不知今天来的客人吃不吃的惯,要不……在青菜里那点肉丁烹一下呢?”
旁边的厨子一听这话连连摇头:“你可别瞎弄啊,谢老先生一点荤腥都不沾的,而且今天可是农历初一,开荤会犯大忌的,你就别管来的客人了,她既然来谢老先生家做客,自然得迁就着咱谢老先生的脾胃……”
可俩人正聊着,却在这充满蔬菜清香的厨房闻到一股子荤肉味儿,疑惑回头,下一秒,同时愣住。
谢老先生瘦柴的手指上拎了个铁钩子,铁钩子下面,勾着扇能有十斤的大精排骨。
秋天天凉,精排骨上还冒着浅浅的热气。
说明这是刚杀的猪肉……
厨子们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吓到:……
谢元却很自然地将排骨交给其中一个厨子:“中午把这排骨炖了,再多做些好吃的,别弄得太素,来的是小朋友,小朋友长身体,要多吃肉……”
厨子看着那扇排骨、表情玄幻地点了点头:“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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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谢元问了夏夜家里是做什么的,大学生活习不习惯之类的。
一桌人气氛很是融洽,谢元还让夏夜叫他太爷爷,以免跟卞教授一起乱了辈分。
夏夜也不局促,哪儿像是第一次来的,感觉就跟从小在谢家长大的孩子似的。
吃完饭,谢元让佣人把盘子都撤了下去,然后拍了拍手,管家便颔首上前。
谢元:“把我准备的东西拿过来。”
管家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不敢违抗:“是。”
等着管家下去拿东西的时候,谢元笑眯眯地看向夏夜:“太爷爷听说你培育出不少稀有植物,而且都是富有药用价值的,这样的天赋实属难得,正好太爷爷这里有几样宝贝,都是太爷爷这一辈子各种机缘巧合收藏的,今天就送一样给你当见面礼……”
卞教授眉峰一凛。
不会吧,师父家里的宝贝,随便拿出一样,可都是……
与此同时,另一辆很高调的路虎车也停进谢家大院。
司机拉开车门,谢子坤腋下夹着个鳄鱼皮的公文包,边讲电话、边下了车子。
“三百万,不讲价……”
“那些雪山虫草可都在老爷子房里放着呢,我现在卖你那都是担着风险的,一旦被我太爷爷发现,那就惨了……”
“一分都少不了,要不你再合计合计……”
“早这么痛快啊,行了,我这就给你拿去……”
三百万的生意谈成,谢子坤意气风发,进屋还不忘问佣人:“老爷子在屋里么?”
佣人低眉顺眼地回:“谢老先生在竹林宴客……”
谢子坤精明地笑了一下。
他到的时候,管家刚走,两人没碰上面。
进了谢元房间,他先小心关上房门,走到书柜那边,那边一整面墙,都是定做的紫藤木雕柜阁。
其中上数第四个格里,放着个挺大的锦盒,拿开锦盒盖子,里面是个莲花雕刻的铜器。
铜器看似是镶嵌在紫藤木柜上的,实则两者间是用机关相连。
谢子坤大掌抚上,轻轻扭动莲花,就听‘隆隆’一阵响声,柜阁以中线为轴转动半面,露出里面有三四平方大的一个‘藏宝阁’。
这不是谢子坤第一次偷偷打开谢元的藏宝阁、拿他里面的宝贝了。
谢子坤轻车熟路地打开装天价药草的木箱子,金光灿灿的瞳孔骤然紧缩。
箱子里——竟然空了??
他搬开箱子前后左右查看,哪儿都见不到虫草的影子,只剩箱子里残留的药草香气……
太爷爷平时很宝贝他这些药草,从来不让别人碰,连他也只敢从里面拿出一小部分来偷卖,可如今,竟全都不见!
肯定是被人偷了!
谢子坤拾起扔在地上的公文包,抬脚就往竹林去,偷窃上千万的虫草这是重大刑事案件,得赶紧告诉太爷爷。
他一刻未停的跑到竹林,老远就看见太爷爷正拿着一大袋水果还是什么、反正挺沉的东西,往一女大学生手上递。
“太爷爷,不好了,您的虫草全被人偷了!咱们得赶紧报警!”
他说着就要拿起手机,对面少女清冷的嗓音、不紧不慢地响起。
“虫草啊……”夏夜举了举手上拿袋子沉甸甸的宝贝:“你说的是这个?”
谢子坤没时间搭理她,只是顺着瞥过去一眼。
这一眼,他脖子差点拧了!
这女大学生手里拎的哪是什么水果啊……
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雪山虫草?
再看太爷爷和那小丫头的动作……
“太爷爷,”谢子坤惊恐地看向谢元:“您不是说这些虫草您不卖吗?”
谢元不悦得皱起眉头:“是啊?”
谢子坤:“那您这是……”
谢元:“这么宝贝的东西我当然不卖,我是送给夜夜的!”
他不顾谢子坤呆滞在一旁的表情,十分和蔼地看向夏夜:“太爷爷遇见你也是缘分,相信这些宝贝在你手里,才能体现它们应有的价值……”
卞教授都说不出话来了,他当师父的徒弟有几十年了,师父别说送,连给他看这些虫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太爷爷!”谢子坤显然不认同谢元的决定,可他还来不及反驳,谢元却忽然洞察到什么,狐疑地看向他:“子坤啊,太爷爷的虫草并未放在明面上,你又怎么知道、太爷爷虫草不见了?”
谢子坤身子猛然一僵,一张脸涨成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