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滚下陡坡……
张俨听着吴训越来越无力的剑鸣声,兔死狐悲时,好生后悔到这破地方参加什么试炼。
他都已经是天仙了。
能从无觉无识,一点点地成长到现在,并且在圣者和长老们那里挂了名,运道方面,当然是不错的。
若是没进乱星海,他慢慢地在外域战场积累资历,打磨战力,哪怕死在同阶修士剑下呢,怎么也不至于这么憋屈。
林蹊只是一个小结丹啊!
他将要用他的身家,他的性命,再成长她天道亲闺女的美称吗?
“我是仙人。”
张俨被陆灵蹊一刀砸的踉跄滑下数步后,恶狠狠地道:“杀我,天道因果也必不会放过你,将来的元婴天劫,必会强人数倍。”
“还有这功效?”
陆灵蹊眼睛一亮,一跃而起来时,重影大刀的劲力,更甚刚才,“听过雷炼吗?我的重影还就等着更厉害的天劫呢。”
她见识的厉害天劫多着了。
重影几经雷炼,她也跟着被雷炼过好几下。
玄华姨能在她自己的天劫中打到天上劫云中去,或许,她也可以呢。
有个杀神老祖,陆灵蹊觉得,未来如果她能飞升的话,会有无数强敌。
打铁要靠自身硬,她不想被人杀于微末之时,就只能强大强大更强大。
根本没有其他的路走。
所以,厉害的天劫她认了。
“你你……”
张俨不知道,她一个女的,怎么就能这样?
“你不要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好多秘密!我……我还能把我的身家,全都给你。”
叮叮叮!
陆灵蹊可没停手的意思,“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秘密这东西,知道的越多,负担也就越重。”
她又不打算在乱星海养老。
在海城当执事,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
乱星海的秘密,归徐冬山那些人操心,归仙界的仙人们操心。
她要努力杀星兽,在星牌上攒星点,换成好多仙令回天渊七界。
所以,他所谓的秘密,对她真是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六十年一过,她就要回家。
当然了,这人从仙界来,肯定知道仙界不少事,可那离她多远啊?
再说了,她有杀神老祖在,只要她本身腰杆子硬实,肯定都不用她主动去认亲,老祖就会自己找她。
有老祖在,陆灵蹊不觉得,她需要操心什么秘密?
“我的身家……”
“你死了,就全是我的。”
陆灵蹊再次跃起,狠狠一刀劈下。
叮……!
张俨脚下一滑,呼噜噜地滚下去。
而此时,咬牙硬抗陶甘和陶单的吴训不仅失了一只手,也失了一条腿。
单脚在雪地里被人家追杀,他的命已经注定。
“你们是……陶甘、陶单?”
安画或许不是为了他们来的,吴训早就从二人的剑上怀疑他们,现在从他们默契的打杀中终于确定,“你们居然逃到了这里?”
他简直不敢想象。
“死人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陶单从上路击出的时候,陶甘在他的后背,从下路攻击。
一个月前,他们也有好些队友。
一个月来,若不是外面还有不会过日子的爹娘,他们还有牵挂,都不知有多少次,要绝望的早死早了。
叮叮叮……
卟卟卟……
吴训跟陶单对了多少剑,就被陶甘砍了多少剑。
她发现,哪怕佐蒙人的死点不在脑袋上,可是砍下脑袋后,只要他们的新脑袋还没长出来,就跟无头的苍蝇差不多。
有剑在手又如何?
陶单狠狠砍下他还在划拉的右臂,在肉芽涌动的胸口,连连戳剑,直到肉芽再不能动为止。
“快去帮忙!”
陶甘让弟弟去帮忙的时候,收起雪橇,爬上陡坡。
上面还有两个佐蒙人的战力品,刚刚没时间收,现在可不能错过了。
“大雪要停了。”
张俨看到了吴训的下场。
他不想像他那样痛苦的死,在陶单要来之前,嘴角哂出一丝残忍笑意,“冰雾起时,你们就等着源源不绝的星兽吧!”
话音才落,在陶单砍来之前,他反手一剑,在自己的死点戳下。
叮!
嘭!
陶单气不过,在他倒下的瞬间,砍下他的头颅。
“撑帐篷,换法衣!”
陆灵蹊以最快的速度撑起帐篷,进里面换下沾了血的一切,出来的时候,发现大雪已经变成了小小的雪粒子。
“林蹊,他们大概又杀了不少人。”
陶甘一共捡回三十二个储物戒指,“你拿一半!”
“那我就拿着了。”
陆灵蹊很随意地在一堆储物戒指中,拿回自己该拿的,“甘姐姐,你就换了一个斗篷啊?”
“我跟你们不一样,身上没溅多少血。”
陶甘等弟弟出来,“林蹊,我刚刚在上面,听到西北方向有呼喝之声。”
噢?
陆灵蹊的眉头的一挑,“你的意思是,我们再去干一票?”
“不!”
看到弟弟换干净了,陶甘道:“这小雪粒明显会加速冰雾的形成,要不了多长时间,星兽大概就会显形。
我们身上能不沾血,尽量不要沾血。”
她和弟弟身上都有伤,林蹊就算厉害,在这极寒天气里能撑这一时,可撑久了必定难受。
“之前的王者星兽逐血而来,再来的……肯定也差不多。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佐蒙人,如果剑心队的人还追着,我们助剑心队一把。”
再看不上谢善和红叶,在对付佐蒙人的事上,她也要帮一帮。
而且,他们人多势众,有王者星兽也不怕。
“乱星海我们都要呆很长时间,谢善和红叶……不交好,轻易也不能交恶。”
“行!”
陆灵蹊看着陶单收起帐篷,“就听甘姐姐的,我们现在就去看一看。”
三人撑着雪杖迅速离开之际,完全没看到,从重阴林海大量滚来的浓雾。
雾中的星兽并不是很多,它们紧紧跟着头上长了两角的龙形王者。
只是,那王者翻腾在雾中时,明显没了以往的从容,明明有众多手下,回望身后的时候,眼中还是带了好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