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六年前那件事发生后,祁崇鸣就没想过祁朝能再回来。
他下意识的跟着管家快步往外走,走了两步,又觉得自己不该表现的这么急切,于是慢下脚步。
祁朝站在门前的台阶下,望着缓步走来的祁崇鸣,没有多余的问候,直截了当的挑明自己前来的目的。
“我要那顶凤冠。”
祁家有个传家宝,传了六百多年,乃是祖上一位当家主母的诰命凤冠,上面镶嵌无数宝石和珍珠,比某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还要华贵。
祁崇鸣就猜到祁朝回来的目的不简单。
他冷着脸问:“你要凤冠干什么?”
祁朝没时间跟他解释那么多,面无表情的说:“谈谈条件吧。”
他对自己的父亲根本没有半点尊重,祁崇鸣想发火,管家见两人才见面没多久又要掐,连忙站出来缓和气氛。
“少爷,凤冠是咱们祁家传了几辈的宝物,价值不可估量,老爷也没说不给您,您好歹解释一下拿去干嘛用的。”
这个家里,管家是少数曾经对祁朝释出善意的人。
祁朝再不想面对祁崇鸣,也得给管家一个面子。
“它能救人。”
祁崇鸣闻言嗤笑,“我倒是不知道,凤冠还有这作用,你要是缺钱可以直说,这种收藏级别的东西,怕是没人敢接。”
祁朝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是有求于人,他没办法放高姿态,只能低声问:“到底怎样你才肯给我?”
天气这么冷,祁崇鸣只穿了件淡薄的家居服,陪着祁朝在外头说话,风直往身上吹。
他冲祁朝冷哼了一声,“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祁朝捏了捏拳头,咬紧后槽牙,屈膝直挺挺的跪下去。
祁崇鸣转过了身,没看见他的动作。
管家惊叫,赶忙上去拉祁朝。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呀,快起来,地上凉。”
祁崇鸣听着动静转身,先是惊诧,而后皱起眉头,盯着祁朝看了足有十来分钟。
这中间管家折回家里,找了件厚毯子给祁崇鸣披上,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经过当年那事,祁朝还肯回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大房这边的香火可以不用担心了。
这句话点醒了祁崇鸣。
要不是儿子死的死,离心的离心,实在没办法,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便宜老二和老四。
祁朝若是能回来接管公司,这些年的困境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琢磨到这儿的祁崇鸣再看祁朝,眼神里就多了别的东西,语气也缓和一些:“你起来。”
祁朝跪着一动不动,意思很明显。
他一定要拿到凤冠,否则长跪不起。
祁崇鸣不知道祁朝要救什么人。
当年他在祁家被欺负得好几次丧命,那些小孩合起伙来揍他,让他学狗叫,只要跪地磕头,就不打他。
祁朝手指都被踩烂了,也不肯屈服。
今天却因为一个人,跪下求他。
“是女人?”祁崇鸣挑眉问。
祁朝不吭声。
他这倔驴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祁崇鸣吩咐管家:“去保险柜里把凤冠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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