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贺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慈善家,但他也清楚,要是不答应卫舟,这小子肯定不会乖乖离开。
机票已经买好了,卫舟的离开迫在眉睫,池贺只能先答应他。
等成功将卫舟送走,池贺把所有精力都扑在和齐珲的斗争上,完全将孟昙抛到脑后。
在他心里,池虞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谁可以替代。
半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齐珲在和池贺的周旋中,手段阴狠,半点余地不留。
池贺的车子被动了手脚,要不是关键时刻司机力挽狂澜,池贺就交代了。
齐珲倒是脸大,车祸发生的第二天,邀请池贺共进晚餐,仿佛那些小动作跟他无关。
他主动提出会面,池贺岂有不应的道理。
见面之前,池贺想着一定要狠削齐珲的气焰,让他知道栋海还容不得他放肆,结果进门就看见齐珲动作轻佻地搂着孟昙,上下其手。
孟昙长得跟池虞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在穿上昂贵的衣服,披散着头发,刻意往池虞喜欢的装扮靠拢之后。
不熟悉的人,会以为她们俩就是同一个人。
孟昙在看见池贺的瞬间,眼里发出强烈的求救信号。
她想挣开齐珲的手,却被他薅着头发,将脸摁进刚上桌不久的浓汤里。
包厢里响起女孩凄惨的尖叫,齐珲却好心情的笑出声。
他无视池贺难看的脸色,用力将孟昙丢在地上,一边拿起桌上干净的餐巾擦手,一边似笑非笑地看向池贺。
“池总,别来无恙。”
这一出很明显是给池贺的下马威。
齐珲是要告诉池贺,今天他能拿一个赝品撒气,明天同样也可以这么对付池虞。
齐珲想看池贺暴怒失控,池贺偏不如他的愿。
池贺没去瞧孟昙,眼神平静地打量了齐珲片刻,淡淡开口:“我好得很,瞧着你过得也挺滋润。”
“都是托池总的福。”齐珲将戴着手套的右手放到桌上。
表面上来看,他的手很正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仿生假手有多丑陋。
“当初要不是池总废了我这只手,我也没有今天的造化。”齐珲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瞪着池贺的眼神凶得要吃人。
恶人倒是会先告状,池贺对齐珲表现出来的愤怒嗤之以鼻,“你有今天全是咎由自取,少在这怨天尤人。”
齐珲脸色阴沉下来,他以为自己如今的身份发生了转变,池贺应该对自己客气几分才对。
没想到他还是以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就好像齐珲还是他手底下的一条狗。
这个认知令齐珲相当不愉快,他站起身,冷冷地对上池贺的视线。
“池总好像对如今的形势认识得不是太清楚,需要我提醒你吗,卫家现在苟延残喘,栋海的地下势力三分之二都捏在我手里,以咱们两个现在处的地位,你这样的态度,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池贺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
他拉开椅子坐下,微抬下巴,看着眉毛竖起,明明怒火上涌,偏要强装风度,显得整个人气急败坏,脸色扭曲的齐珲,只觉得好笑。
池贺在齐珲身上看到了类似穷人乍富的狂恣,在极短的时间内拥有许多财富和地位,相应的品味和格调却没跟上。
穿上华丽衣装,努力向贵族靠拢,可言行举止却轻而易举的暴露了他曾经有多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