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知道云冽不会轻易相信她,任凭哪一位主帅,都不会冒如此巨大的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镇南王子女独有的狼头令,放在书桌上。
“这枚狼头令,比我爹与哥哥的令牌足足小了一圈,只能出入,不可调兵,天下间仅此一枚。”
“令牌在此,倘若我当真有通敌之举,沈氏满门,任杀认剐,绝无怨言。”
云冽眸子眯起,拿起狼头令细细摩挲。
片刻,才问道:“你来北境,究竟意欲何为?”
沈青杉垂眸想了想,他既然不信她是来建功立业的,那她就只好……
咳。
“青杉倾慕战王爷,愿追随我大云战神麾下。”
云冽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
“倾慕?”
他的语气满是嫌恶,两道剑眉紧拧,眉心的褶痕蹙得老深。
“镇南王英雄盖世,他的儿子竟如此不堪!”
沈青杉嘴角抽了抽:“……谁说我是镇南王的儿子了?”
云冽一愣:“你爹不是沈阔海?”
沈青杉叹了口气,好笑地反问:“那我爹就不能生女儿了么?”
“你……”云冽一噎,不可置信地问,“你是镇南王的女儿?”
沈青杉点了点头,悻悻地摸了摸左脸。
“丑是丑了点儿,但再丑那也是我爹的亲闺女啊!”
云冽哑然:“……”
仔细一想,这小东西当日只说,“正是家父”“老幺,沈青杉”,的的确确从未亲口说过自己是镇南王的儿子。
沈青杉被云冽那吃瘪的表情逗乐了,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她后退一步,温然问道:“元帅可问完了?我能走了么?”
云冽盯着沈青杉的脸,依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脸上长满冻疮,疙疙瘩瘩的,跟赖蛤蟆似的,左颊上的伤疤仿佛一条丑陋的紫红色虫子。
谁家姑娘能把自己的脸糟蹋成这样?
沈青杉猜到云冽的心思,苦笑了笑。
若不是为了他,她又怎会拖着一身的伤,累死三匹马赶往北境,受这凛风酷寒的罪?
“元帅,可要请知州夫人来为我验身么?”
云冽眉头微蹙,眸色瞬冷。
“不必。”
沈青杉耸了耸肩,就听云冽那低沉冷冽如北境朔风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