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正月十五,家母亲自置办了些拿手小菜,为公子添一添年节的喜庆。”
“曹夫人有心了,烦请曹大哥替我道一声谢。”
沈青杉轻吁了口气,一晃眼,竟过完年了。
她的生辰在三月十六,最晚三月初,必得回到京城,留出足够的休息、应酬时间。
不能再耽搁了,否则又得星夜赶路,连口喘气的功夫都没有。
——
次日上午,云冽抽空来看望沈青杉。
她刚喝完药,正歪在床头养神。
“可好些了?”
沈青杉点了点头:“好多了。”
云冽淡淡地“嗯”一声。
沈青杉捂着嘴咳了数声,喘着粗气问道:“狼头令能还给我了么?”
云冽眉心微蹙,稍一迟疑,便从怀里摸出狼头令,递给沈青杉。
“多谢元帅。”
云冽薄唇抿成一线,心里莫名的有些空,眯眸深深瞧了她一眼,淡声道:“你歇着吧,本帅还有公务要处理。”
沈青杉应了声,目送云冽离开。
他前脚走,沈青杉后脚就把糕饼点心包好,往怀里一揣,裹上厚厚的羊皮袄子,戴上毡帽,走出瑞雪园。
守卫瑞雪园的士兵行礼问好,并不阻拦。
沈青杉去马厩牵了一匹马,悄无声息地从角门走了。
出城后往南十里,找到借宿在农家的归雁征鸿,套上马车,主仆三人径直南下,直奔京城。
一见沈青杉那满脸冻疮、瘦弱干瘪的模样,两个小丫鬟心疼得直抹泪。
沈青杉拢了拢大氅,捧着手炉,缓了许久,身子才暖和起来。
征鸿泣不成声:“小姐,您受苦了!您的伤可好了?战王爷他可难为您了?”
赶车的归雁,亦是抽抽搭搭,满脸泪水。
沈青杉摇了摇头:“不打紧,你们俩呢?没遇上什么事吧?”
“婢子一切都好,只是打听不到小姐的消息,心里着急。小姐,咱们这便回京么?”
沈青杉点了点头。
归雁忍不住埋怨:“小姐,您受了这许多苦,才来到北境。怎的如今两军生死一战的紧要关头,您反而要回京城去?如此一来,将来论功行赏,怕是要漏了您这一份,那您不是白忙活一趟?”
征鸿眉头一皱,大声呵斥:“归雁,别胡说!小姐自有主张,咱们听令行事便是。”
其实她也心疼沈青杉,只是性格沉稳内敛,不像归雁,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归雁嘴撅得老高,委屈巴巴:“婢子是心疼小姐,怕小姐白受罪。”
沈青杉不以为意,温然笑道:“我来这一趟,已经将该办的事都办妥了。至于论功行赏,原就非我所愿,你们俩也不必介怀。”
风雪愈盛,车辙碾过的痕迹,不多时便被落雪掩埋。
——
傍晚时分,探子来报,发现北齐残兵的踪迹,但不见齐成。
云冽去找沈青杉,想问问她的看法。
不料,敲了好几下门,都无人应答。
推门一看,屋里没人。
召来守兵一问,才知她竟上午出去,至今未归。
云冽立即吩咐去找,不多时,便有士兵来报,说沈公子骑马向南而去。
他立即快马追到南城门,一问才知,沈青杉半晌午便出城了。
云冽瞳孔乍然一缩,握着马缰的手紧了又紧。
小东西竟不声不响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