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抬手敲了下他的脑袋:“你怎么来了?这回又是找的什么借口?”
云崇猛摇头:“姐姐这可是误会我了,我奉母妃之命,请你进宫去试试及笄礼要穿的衣裳。”
沈青杉迟疑了下:“我还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今日该先去凤仪宫。”
昨日是太后亲口吩咐她和云崇去玩,没去向皇后请安,倒也算不得错。
但今日若是不先去凤仪宫,那便是不敬中宫皇后,罪名不轻。
云崇不假思索地道:“那我同姐姐一起去。”
皇子公主们每日均需向皇后请安,只是皇后身子不好,免了每日晨昏定省,只在初一十五、逢年过节才接受请安。
进宫后,先去凤仪宫。
皇后身子不适,免了请安,赏赐了些东西,嬷嬷便打发沈青杉和云崇出去了。
刚出凤仪宫不久,便见宫道上迎面走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名年约四旬的妇人,着松绿色祥云纹宫装,鬓发上簪着两枚简单素净的莲花玉簪,右手握着一串念珠。
云崇拉了拉沈青杉,迎上去请安:“儿臣参加德母妃。”
沈青杉也福身行礼:“青杉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万安。”
德妃温和而笑,慈眉善目,富态圆润的脸庞,颇有几分慈悲相。
“快起来,数月不见,青杉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谢娘娘。”
德妃一手拉着云崇的手,一手拉着沈青杉的手,脚步虽慢,却一步不停。
“青杉可算是回来了,你不知道,自你走后,崇儿日日闷闷不乐,可将阖宫上下愁得不轻。”
云崇脸一红,栽着脑袋撒娇:“德母妃别说了,怪难为情的。”
德妃刮了下他的脸蛋:“你一向没皮没脸,竟有难为情的时候?”
沈青杉眯了眯眸子,心中暗暗冷笑。
德妃不动声色,就把他俩给引上了通往明德宫的路。
截胡如此明显,偏偏状似无意。
沈青杉顺水推舟,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任由德妃带着她和云崇走得更远。
许久,云崇才一拍脑门,叫道:“哎呀!母妃吩咐儿臣去请姐姐来试衣裳。儿臣见了德母妃,竟忘得一干二净。”
德妃眉头一皱,一脸懊恼:“呀,都是本宫的不是。”
没等沈青杉和云崇接话,德妃便叹着气唠叨起来。
“你五哥出宫建府,不能常常来陪本宫,本宫瞧见你们俩孩子,心生欢喜,不由多说了几句,竟误了你们的事。”
云崇忙道:“德母妃言重了,您一向疼爱崇儿,崇儿应当多陪伴您,代替五哥尽孝。”
德妃展眉而笑:“崇儿最是孝顺,小厨房做了烤乳鸽和八珍脍,本宫记得崇儿最是喜爱,可要来尝尝?你五哥今日也要进宫来瞧本宫呢。”
云崇舔了舔嘴唇,看看沈青杉,再看看德妃,欣然点头:“多谢德母妃。”
德妃目光含笑地看向沈青杉。
沈青杉心口一梗。
云岳也去。
她不想见他。
前世灭她满门,留下一座破破烂烂的江山,害她将一辈子都赔了进去,今生又害她险些命丧刺客之手,连累沈氏一族。
同桌而食?
呵,她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