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崇小脸一僵,尴尬地挠了挠头。
沈青杉容色一沉,声音严厉些许:“你知道会有刺客?”
云崇眼神四下乱瞟,不敢看沈青杉。
“小十一,你知道会有刺客,所以才故意找我去打猎,是么?”
云崇咬着嘴唇,眼角余光偷瞟沈青杉。
片刻,血糊糊的小手,弱弱地扯着沈青杉的衣袖,嗫嚅道:“姐姐,你生我气了?”
沈青杉瞪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十一,你即便是想以身诱敌,也该同我说一声。若非我察觉不对劲,安排征鸿预先布置人手,否则咱们全完了!”
云崇吐了吐舌头,嘿嘿笑着讨好。
“不会的,五哥说了,镇南王进京述职,随行两千亲兵,就驻扎在城外西北方向二十里。两千精兵,多少刺客打不死?我们不会有事的!”
沈青杉气得心口疼。
好啊,果然是云岳!
想不到,没等她向云岳复仇,云岳倒先算计起沈家来了!
沈青杉压抑着怒火,问道:“你是如何知晓城外有刺客埋伏着?”
“五哥同我说,画舫沉没并非意外,乃是人为。有人想要我兄弟二人的性命,一计不成,定然会生第二计。”
“我与姐姐出城打猎,一个孩童,两三个少女,此等天赐良机,对方定然不肯错过。”
沈青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
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
云崇神色一黯,颤抖着手轻轻触碰沈青杉脸上的伤口。
“姐姐,疼么?”
“你说呢?”沈青杉没好气地翻给他一个白眼。
虽说云崇是皇子,高高在上,可前世今生,云崇从来没在沈青杉面前摆过皇子的架子,相反一直很维护她,很依赖她。
太医很快就来了,先给云崇请脉,而后为沈青杉诊治。
除了脸上的刀伤,沈青杉还受了两处刀伤,一处在左臂,一处在右腿,都是皮外伤。
可后背被厚重的开山刀背狠狠砸了一下,内伤不轻,需得好生将养。
包扎后,太医开了方子,细心叮嘱一番,便告退了。
云崇狠狠打了个哆嗦,脸色越发白了。
他贴身的衣裳被冷汗浸透,此刻冰凉地贴在身上,冻得他瑟瑟发抖。
可他偏偏强忍着刺骨寒意,固执地不肯去更换衣衫。
屋里燃着炭盆,开着一扇窗通风。
沈青杉眼角余光留意着窗外,待见到一行人步履匆匆地走进院子,她便戳了下云崇的脑门,没好气地埋怨。
“你啊!此后再不许如此冲动了!”
“岳王再如何神机妙算,难免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你瞧,这不就出事了?”
“岳王既料到有刺客要取你性命,让你前去诱敌,你至少也该同我说一声,我好带几个高手以备周全。”
急得冷汗淋漓、花容失色的贤妃,张口欲呼,听见沈青杉的话,顿时抿住了嫣唇。
她一摆手,示意宫女太监止步,自个儿提着裙摆上前几步,站在廊檐下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