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长安有些不安,少爷似乎对虞大小姐有些不太一样。
周令怀收回目光,淡淡道:“没有下次!”
淡淡地四个字,却让长安心下一惊,就知道少爷是动怒了,低下头:“是!”
虞幼窈心里很不好受,跑回了北院,路过洞门时,瞧见偏院里头有两个粗使的婆子,正坐在里头一边磕瓜子,一边闲聊。
“咱们这个表少爷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只可惜是个残废。”
虞幼窈脚步猛地一顿,听到有人继续说:“他今后就是府里头的主子,说话注意点,你忘了之前赵婆子几个的下场了。”
“府里头谁不知道,大小姐是老夫人的心肝肉,连大小姐的闲话也敢瞎传,赵婆子她们被打被卖也是活该,周表少爷一个上门打秋风的残废,还能比大小姐金贵?”
“……”
虞幼窈火冒三丈地冲进洞门里,恶狠狠地盯着这两个婆子,怒声质问:“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婆子当场吓得面如土色,“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将自己的脸儿打得“啪嗒”直响,嘴里还一直喊着求饶的话儿。
安寿堂里头,虞老夫人正在翻看柳嬷嬷送来的画像,指着其中一张略有些严肃的容长脸妇人画像——
“这个许姑姑瞧着不错,从前是太后娘娘宫里头的,精通药理,善烹、香、调理之术,今年刚到四十,年纪也合适,窈窈身边正缺这么一个能持重的。”
和她想的一样,柳嬷嬷笑着附合:“老夫人眼光好,您瞧中的人就没出过差错,奴婢也觉得这个好。”
虞老夫人又仔细瞧了画像,真正是越看越满意:“这个许姑姑条件这样好,怎么没教京里其他人家挑走?”
宫里头放出来的宫人一向十分抢手,好些还没出宫,就教人提前订下来了,许姑姑算是这一批里头最得脸的人了。
“您有所不知,许姑姑是小时候家里遭了灾,没人了,才进了宫,恩典出宫后,是想找户好人家安渡晚年呢,京里头不少人家瞧中了她,但是她瞧不中。”柳嬷嬷办事向来妥当,事事桩桩都打听得清清楚楚的。
大周朝女子不能立户,像许姑姑这样家里没人,除了再嫁,就是寻一户厚道的人家做事。
大户人家体面的嬷嬷,诸如柳嬷嬷这样的,在府里头就是半个主子,将来老了也能到庄子上荣养,也是不错的出路。
许姑姑是太后娘娘宫里头体面人,不用卖身,比柳嬷嬷还要更体面一些。
虞老夫人听了,忍不住抚掌一笑:“那赶情好啊,咱们家人口少,后宅里头也清净,许姑姑活该是咱家的,你且去问问她的意思,告诉她,进了虞家后,只需她照料窈窈一个,平日里多提点些,教些规矩,咱家一定会厚待她。”
柳嬷嬷笑着应下了。
便在这时,虞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冬梅掀帘进来:“老夫人,不好了,大小姐让下人绑了两个婆子,说是要打三十个板子,发卖了出去……”
虞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定是前些日子府里头那一顿板子,没把人彻底打醒,这才大半个月,就又有人故态复萌,乱嚼了什么舌根子,教窈窈听了去,心里不痛快,于是连忙让柳嬷嬷扶她过去瞧瞧。
走到前边洞门处,就听到虞幼窈饱含怒意的声音:“你们不好好做事,就知道躲懒,嚼舌根儿,表哥是主子,几时轮到你们嘴碎了,祖母心慈,待下人一向宽厚,你们不好好做事,倒是拿捏起主人的性儿,打,都给我狠狠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