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宴,丫鬟端来漱口水,几个婆子收了桌,换上了精致的糕点,干果,零嘴等吃食,大家这才聊了起来。
虞宗正问了些周令怀在幽州生活。
周令怀垂下眼睛,声音沙哑:“家里出事之后,父亲与母亲相继过世,祖母的身子也不大好了,亲朋都不往来,族里寻了一个由头将我们这一支除了族,与我们撇了一个干净,也幸好我曾学了制墨的技艺,也能勉强维持生计,只是苦了祖母……”
虞宗正听得心头火起,一个没忍住:“周氏族也太不像话了!”
指挥佥事是世袭萌荫的官职,也有几分风光,想来周氏族,从前就没少从周令怀这一支身上得好处。
幽州出事之后,大大小小的官员杀的杀,流放的流放,下狱的下狱,虞府有胆子替周家出面斡旋,也是因周家有世代的萌荫。
可皇上都格外开恩,周氏族却是连孤儿寡母也欺负。
虞宗正是外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一下周令怀的肩膀:“这几年,你和姑母吃苦了,以后就安心住在府里头。”
之后又说了些关心勉励的话。
虞宗慎则问了周令怀的课业,还当场出题考了几道。
周令怀对答如流。
虞宗慎又出了几道今年科举的考题,周令怀简明扼要,答题竟比今年的恩科状元还要更精僻。
摸清了周令怀的水准,虞宗慎暗暗吃惊,转头对虞善言和虞善信说道:“令怀虽然大不了你们几岁,可举业已经有了火候,你们以后可以向他讨教功课。”
说完,就没忍住瞧了周令怀的腿。
周令怀的双腿若是完好,今年皇榜头三甲,必有他一席之地,惊才绝艳之才,却是比宋明昭也不遑多让。
要知道周令怀也才十四岁多点,还比宋明昭小了一点。
听父亲对这位周表哥的评价如此之高,虞善言和虞善信寻了机会与周令怀说话,三人你来我往,倒是越聊越投机,越聊越放得开。
虞幼窈偏着脑袋听着,眼睛亮晶晶的。
左侧的虞清宁伸长手臂,将一盘子蜜果子端到虞幼窈面前:“大姐姐,吃蜜果子。”
虞幼窈道了一声谢,拿了一个蜜果子吃。
虞清宁也是八岁多,与虞兼葭一前一后,就小了二个月,是个讨喜的性子,父亲对这个庶女,比对她还要上心,至少就没听说责骂过。
虞幼窈与她不怎么对付。
“大姐姐,之前你和三姐姐都病了,怎么大姐姐都瘦了这么多,三姐姐瞧着没甚变化。”虞清宁转头瞧了虞兼葭好几眼。
虞兼葭一年里头,大半时候都病着,病好了也和病着没区别,不见瘦,也不见胖,该咳还咳,该喘还喘。
小时候,她说虞兼葭故意装得病怏怏地,叫姨娘知道了,训了她一顿。
虞兼葭被她瞧得委屈巴巴地,轻咬了一下唇:“我也瘦了一些,大约本来就瘦,不太能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