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轻捻着佛珠:“倒是个明白人。”
柳嬷嬷笑着附合:“周表少爷,是个好的。”
虞老夫人轻阖着眼睛:“但愿,他是真能明白窈窈的好,心里向着窈窈,这往后窈窈也是有兄长帮衬的人了。”
柳嬷嬷没得话了。
周表少爷虽然是个表兄,但家里没了人,往后就在虞家大房扎了根,虽血脉关系淡了些,但一个房头里的,可不就比隔了房头强?
转眼又过了两日。
虞幼窈起得晚了,就没去安寿堂陪祖母一起用早膳。
春晓端了盅冰糖银耳,并几样适口点心,虞幼窈用了些,命人将冰糖银耳羹送到了青蕖院里,让春晓拎了一壶茉莉花茶去了安寿堂。
虞老夫人正在和一个梳着圆髻,头上插了一根银簪子的妇人说话。
虞幼窈好奇地看了一眼,见她穿着深青色暗纹褙子,腰板儿又板又直,肩膀却微微前倾,身上干净整洁,一丝不苟,透着一股子柳嬷嬷身上也没有气派,让人打心里头慌得很。
虞幼窈大气儿也不敢喘一下,赶忙收回了目光,不敢再乱瞄,就连腰板儿也悄悄挺直了一些,瞅着有点像挨了先生教训的学生。
将这一幕瞧在眼里,虞老夫人忍不住暗暗发笑,朝虞幼窈招招手:“窈窈,这是许姑姑,是打宫里头出来的,过来见一见。”
原来是从宫里头出来的,怪不得这么大的气派,虞幼窈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曲了曲身:“许姑姑好。”
“姑娘客气了。”许姑姑略微一打量,就见了她那一双贵气初露的睡凤眼,心里不由一“咯噔”。
自古以来,便以“男伏羲,女睡凤”,为美为贵。
她打小就在宫里头,见惯了贵人,虞幼窈这一双睡凤眼,眼长,似凤,眼尾稍向上轻挑,眼周略带红晕,睫毛长,眼帘微盖着瞳仁,眼波似喜还嗔,眼神似含情,常颜欢笑。
这么一双又贵又美的贵人眼,也不知道今后会有怎样的大造化?
虞老夫人接过孙女儿亲手奉茶,低头喝了一口,茉莉花茶香气浓郁,提神醒脑,这个时节喝着正好。
孙女儿亲手孝敬的茶,就是比旁的好喝。
搁下茶杯,虞老夫人进入了正题:“窈窈,许姑姑今后就是你身边的掌事姑姑,你要好好跟着许姑姑一起学规矩。”
“我知道了,祖母。”虞幼窈呶了一下小嘴儿,有些不情愿地点头应下,许姑姑人都来了,看来祖母是铁了心要让她学规矩,没得拒绝。
虞老夫人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转头对许姑姑道:“窈窈打小就养在我跟前,倒让我给娇惯了,今后有劳姑姑多提点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