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把你们店长喊过来。”方华刚刚上完厕所回来,碰见这一场闹剧,发现服务员态度十分恶劣,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
所有的人都被方华的怒吼给震慑了,围观者却只多不减。没穿工作服的老妇女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好意思,我们店长今天不在店里。”
“明天让你们店长去工商局去解决问题吧,我们也没必要再吵下去了。”方华表情严肃,说话声音洪亮,简明扼要,随后对着自己人说道,“收拾东西,回家了,吃个饭看别人什么脸色。”
老妇女还想说些什么,无奈于方华强大的气势,眼瞅着他们一家人拂袖而去。
方华走出自助餐厅的大门之后,严肃和气愤散尽,反而关切地问道,“妈,还好吧,没有被他们吓到吧。什么样的人都会有,没必要和他们一番见识。”
外婆全程一句话没说,要是换做年轻的时候,吵架绝对是一把好手,全村的人没有几个是她的对手。也许本能的要强源于她母亲阿娘对她的影响,因为方言的称呼,她们老家喊妈妈叫做阿娘。今天晚上她看见许惠出于一个母亲对于子女最本能的保护,突然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往事,那还得追溯到她的童年。
那是在生产合作社里的日子,日子贫苦而艰辛,吃不饱,穿不暖。
一家六口,除了阿娘作为唯一的主劳动力外,其他人几张嘴每天嗷嗷待哺,老的太老,小的太小。阿娘的老公阿公,在阿娘刚生完第四个孩子不久,便大病一场,撒手人寰。究竟什么病,却不是特别清楚。家徒四壁,没有钱去医院看病,只能就近请附近村的老郎中看病。
然而,阿公一躺就是大半年。老郎中开的药方,始终不见任何效果。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又建议道,莫不是冲撞了神灵,喊个巫婆做做法事。
阿娘毫不犹豫拿出自己仅剩的嫁妆——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对银手镯。本来阿娘是打算传给外婆的,但是现在不得不救急。巫婆做法事花费了阿娘的一只银手镯,而另一只作为嫁妆传给了外婆。外婆戴在左手手腕上,一戴就是几十年。
尽管巫婆做了一场灵异的法事,依旧没能挽留住阿公的性命。阿公走之前,看着一家子老少,其中包括自己七十多岁年迈的老娘,和四个孩子,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
阿公走之后,阿娘痛哭几场。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来不及过分悲伤,阿娘毅然决然地挑起了沉重的家庭负担。人死不能复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如何养活年迈的婆婆,如何拉扯大四个小孩。
阿娘同龄的媳妇们,大多数因为封建传统陋习,裹了三寸金莲。而阿娘小时候因为她妈妈的不忍心,中途放弃了。还好是中途放弃,阿娘的脚板后来长得又大又结实。如果换做小小的三寸金莲,走路都成问题,如何能够挑得起重达50多斤重的粪桶,如何能够承受住比男人还要卖力的劳作。
外婆是阿娘唯一的女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懂得了阿娘的心酸和苦楚。作为长女,自打记事开始,外婆便懂事异常,体谅阿娘的辛苦,帮助阿娘照顾弟弟们,一定程度上减轻了阿娘的负担。外婆的懂事和帮忙,在阿娘眼里更多的是欣慰。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能够活下去,填饱肚子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在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日子里,人民工作量和劳动报酬都是按工分计算。外婆那时候年龄比较小,跟在阿娘后边在合作社里帮忙。她在合作社里打下手式的劳作是不算公分的,但是可以领取每餐的食物。外婆家六口人,就靠着阿娘和外婆两个人的口粮养活。阿娘基本上每餐的粮食都是带回家喂养家人,而外婆也是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