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术拿过茶壶开始换另一杯茶,语气平淡:“我也说过了,我不清楚。”
顾言玦拳头瞬间握紧,他狠盯着他。
最终,他直起身子,立起来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病急乱投医,莫过于此。
刚走到门后。
“就算是清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言玦停住脚步,转头看他:“你有什么条件?”
千术抬眸,从顾言玦进门到现在,第一次与他对视:“见完这一面,你永远离开,做得到吗?”
那一刻,顾言玦心中愤怒瞬间喷薄:“你做梦!”
“那你请便,反正像你这样的人,我也只会为她不值,不见最好。”千术轻描淡写。
顾言玦忽然转身,快步走到千术面前,伸手提过他的衣领,咬着牙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为她不值?!”
千术却完全不惧:“我是谁?我有什么资格?顾言玦,我倒想反问你,你有什么资格?你可知道她真正的喜好?你可知她在生辰宴上弹奏的那首曲子意义?你可知,她这十几年,经历过什么,认识什么人,她因何而喜,因何而悲,因何而怒?!顾言玦,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就是凭着自以为是的猜测,然后做出幼稚又可笑的行为,你从来都没有让她真正的快乐过!”
这个问题,就像是利剑一样精确刺中顾言玦的痛点。
就像是禁区一般,他把自己锁在外面,只有刻意不去提起,他才可以和她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那你又知道吗?你不过就是在生辰宴上因为别人的原因认识了她,你故意在百中电影节的前两天将她引到烟城,你明明知道滕垣和沈含的关系,刻意带着她去中午的酒会,电影节后晚宴,你故意在洗手间等我,故意说那些挑衅的话,目的不就是为了逼我出手,挑拨我和她的关系吗?袁千术,你不过也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你凭什么看不起我?”
千术忽然一笑:“我是卑鄙,但那又怎样?让她进退两难的不是我,故意躲着不见她的人不是我,让她伤心的更不是我。让我来猜一猜,你为什么会来找我,恐怕是顾家也帮不了你吧,你就是一个除了顾家之外,一无是处废物,哪里比得上我?!”
话音刚落,顾言玦再也控制不住。
他挥舞着拳头,重重落在千术的脸上。
千术摔在椅子上,鼻腔开始不断涌出血液。
他浑然不觉,用手拭去血液,无畏的笑道:“你看,幸好她不在,不然又得要替你道歉,顾言玦,你怎么配,你怎么配?!”
顾言玦眼睛猩红:“所以,这就是你和颜舜宇计谋?”
千术一愣。
而后又开口:“没错,是我和他的计策,司家想要杀她,永国之行在劫难逃,东辰又只有一个会拖累她的废物,唯有销声匿迹,才能摆脱这一切,你以为她为什么会喜欢你,只不过念着年幼的时候……”
“所以那个人是你吗?”
“什么?”千术皱眉。
顾言玦看着他,某一秒甚至不敢去开口确认:“从一开始,就陪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其实是你,对吗?”
千术缓缓立起来“那一天晚上我们发生了争执,殿下来医院找我,她告诉我,让我忘记过去的一切,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告诉你顾言玦,就算我死过千百次,都不可能忘了她。”
他的殿下永远都不会不知道,那天晚上,她说的那句话,对于他来说,是多么的残忍。
那一刻,顾言玦眼里的光瞬间暗了。
所以这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颜舜华对其他人那么冷淡,却独独对千术不同。
那天晚上,他让星离去接她,最终她却上了千术的车。
那个时候,是她和千术的第一次见面。
原来在某个他不知道的时空里,千术才是陪伴她的人,甚至是年幼时的那几年,也只不过是被别人占用了身体,从此让她把他“顾言玦”种在了心里。
他该如何告诉她,其实那些,不是他不记得。
是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是他自己。
他只不过是那个,偷了那些时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