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永寿殿内。
太皇太后正就着花开富贵引枕,倚几小憩,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哭闹声,忙招手让荣姑扶她起来,要亲自出去看。
荣姑刚挑起锦帘,太皇太后脚还没迈出门,便见斐然张臂拦着哭闹的林香玉。
萧姑则在一旁高举着手,别头看向另一边。
这还了得?
“你们是当哀家死了吗?在哀家宫里,欺负哀家的外孙女。”
太皇太后高喝着,快两步走了出来。
“外祖母,她们欺负玉儿,您一定要替玉儿做主啊!”
趁着斐然见礼的功夫,林香玉哭喊着扑向走出殿的太皇太后,托起她的手臂,撒起娇来。
太皇太后瞧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外孙女,那叫一个心疼,忙拿着锦帕接住漫出眼眶的泪珠,又替她把小脸擦干。
“外祖母的好玉儿不哭,告诉外祖母,谁欺负你,外祖母给你做主。”
林香玉哭哭啼啼的将始末说了,错自然都在敢在她面前拿乔的皇后。
太皇太后听着,脸色越发难看,无论对错,打的都是她的脸啊!
话到最后,林香玉眼泪算止住了,但哼着说话的鼻音极重。
“外祖母,您一定要替玉儿好好教训他们。”
说着,还指了指还跪在院里地上的斐然与萧姑,“还有那……”
“好了,好了,哀家的玉儿最乖了,外祖母替你教训他们,一个个来,不着急。”
太皇太后站在高高的檐廊上,扶着林香玉的背安抚完,转头睥睨着台阶下的斐然与萧姑。
看到萧姑那不争气的样子,她尤为生气,真是越老越不中用。
但碍于外人在,不好打自己人的脸,故而剜了她一眼后,便将目光定在了斐然身上。
“没长眼的东西,连哀家的外孙女都敢打,先自扇三十巴掌。”
林香玉在旁边拉着太皇太后的手,摆肩撒娇道,“外祖母,她要打玉儿三十呢,玉儿最少要打她一百。”
太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哄道,“好,就打一百。”
再看斐然,却还是只跪着,没有开始的意思,太皇太后又斥道,“你是耳朵聋了,听不到哀家的话吗?”
斐然一拜,“奴婢自知惊扰太皇太后罪该万死,请太皇太后赐奴婢死罪。”
林香玉撇了撇嘴,“外祖母,她竟不识好歹,一个刁奴,便是打死了又如何。”
太皇太后心里门清,纵然皇后在她宫里罚人未知会她,但人身为后宫之主,再来一句怕扰了她休息,便可推说干净。
何况自己的外孙女,她能不清楚吗?
错在林香玉,她不占理,就算再气,也只能朝这婢女撒撒气,杀杀顾露晚的气焰,先安抚下外孙女了事。
“哀家慈悲,不杀生,你认罚即可。”
斐然又是一拜,“奴婢谢太皇太后免奴婢死罪。”
她拜完便站起身来,看得在场四人皆是一愣。
后见她手探进袖袋,从里面摸出一块镀金圆形令牌,朝太皇太后举起来。
太皇太后毕竟有了岁数,身子骨虽还硬朗,但眼神可比不过年轻人。
金色在阳光下晃眼,她眯眼左瞧右瞧,愣是没看清。
她侧后身的荣姑,反应与她相差无几,对上她问询的目光,也只能无奈摇头。
林香玉倒是看见了,但她没有告诉太皇太后,而是仰着下巴,直接道,“不就是块‘免’字金牌,还能大过我外祖母。”
太皇太后是皇上祖母不假,但她年纪再大,辈分再高,也大不过大魏天子,高不过皇权。
何况那还不是她的亲孙子。
她睨了眼林香玉,“小孩子口没个遮拦,还不跪下。”
林香玉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不懂平日疼爱自己的外祖母怎么突然这般严厉,一脸泫然欲泣,扭头负气就要走。
“外祖母不疼玉儿,玉儿再也不理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