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狗在这儿乱吠?”
景帝转头顺着声音看过去,神情冷厉,脸上那用作伪装的笑容消失之后,周身的气势便格外的冷酷慑人:“孤和你们皇帝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你是个什么东西?”
“你……”
那人神情错愕,没料到他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几句,便听宣帝厉声斥道:“闭嘴。”
那人心中一悸,抬头对上宣帝的目光,只觉得心底发冷,遍体生寒。
再不敢多言。
见他低下头,景帝勾了勾唇,托着下巴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人贵有自知之明,尊卑不可逾越,主子说话,当奴才的就不要随便插嘴。”
“谢大人,你说是不是?”他看向沉默的谢钰,还记得那日刺杀过后他淡定的留下收拾残局的模样。
谢钰无奈一笑,颔首点头:“景帝陛下教训的是。”
他很好奇,这位景帝陛下在西凉的朝堂之上对着西凉大臣们是不是也一口一个奴才,如果是,那他真的是要佩服这位景帝陛下随心所欲的行事风格了。
他看向说话的那人,刑部侍郎陆勋,不管这个人是为了什么问上这么一句,这个人都已经废了。
比他位高的人都没有开口,他擅自开口说这么一句话不管是真的没脑子还是背后有人授意,景帝骂过之后,宣帝对他定然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感。
不是每个人都和玄墨一样能随意的插入他们的话题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如玄墨一般有本事将西凉的铁骑死死的拦在关外不得寸进。
他有足够的本事让两国的帝王都记住他,也有足够的魄力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他。
殿内一片死寂。
过分的安静中,长姝开口,语调平稳的没有丝毫起伏:“本宫也好奇,景帝陛下的私事究竟有没有解决?”
“尚未。”
长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再开口。
景帝托着下巴看着她:“孤身边有个宫奴不听话受了些伤,伤势有些严重,听闻公主殿下医术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给他疗伤?”
咔嚓一声,长姝手中的酒盏被她硬生生的捏碎,听到温嘉言受伤的消息,强压了许久的愤怒与杀意在这一刻终于爆发,又在刹那间被人死死的压住。
半跪在长姝身边侍奉的南絮第一次逾越了尊卑,借着桌子的遮掩,藏在宫裙之下的手紧紧的攥着长姝的手腕,力度之大几乎让人感受到了骨头碎裂般的疼痛。
突兀的疼痛之下,长姝脸色白了些许,她转头看向南絮,对上南絮因过度紧张而显得苍白的脸色,理智回笼,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是在宣帝的眼皮子底下。
沉默片刻,她微微垂眼,淡声道:“抱歉,手滑。”
宣帝瞥了她一眼,目光看向景帝,语气已然染上了几分不悦:“宸欢是我大胤朝嫡长公主,不是太医院的医女,景帝过分了。”
“而且,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景帝身边的宫奴是男是女?”
“是个男人。”景帝不甚在意的开口:“不过孤觉得公主殿下应该会同意,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长姝冷声道:“当然,本宫就当做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