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些烦心事,颜蓉瞬间惊醒,一骨碌,爬了起来,“不行,我不能让彦子和原少儒结婚,太危险了。”
“怎么啦?”Mary被她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
颜蓉转过脸看着Mary,怔了怔,“你能约出凌向不?我想单独见见他,最好别让贺丽娜知道。”
“还见他干嘛?还嫌他伤你不够深?”Mary拉着被子重新躺下,好一会儿才:“十三号我妈要火化了。”
颜蓉默念了一遍‘十三号’,“那不就是后天吗?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没有异常。”Mary说话鼻音突然变重,像低音炮似的。
颜蓉还想问些细节,却见Mary拉起被子蒙起了头。
凌母火化,凌向肯定是要去见一面的,贺丽娜总不至于连遗体告别都不让,或许在殡仪馆里是个单独见面的机会。
颜蓉抱着被子躺下,却感觉到旁边的Mary在低低地哭泣。
她缓缓地伸过手去,想把被子拉开,可是想到Mary要强的性格,犹豫了,不自觉地轻轻地拍着Mary。
“以后我再也见不到我妈了,我好想我妈……”Mary一把掀开被子,扑入颜蓉怀里,“我妈死的不值得,不值得。”
“为了你和凌向,对她来说,刀山火海都值得,因为她是母亲。”颜蓉轻轻抚着Mary背,像抚慰小婴儿一般。
“不要,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妈。”Mary的哭声压得很低,像孩子一样任性的言语击在颜蓉心上。
她也想不通,像凌母那样霸道又强势的女人,怎么就看不透生命的意义呢?怎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就算没钱又如何,怎么忍心舍下一对儿女,以死去换那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外之物?
凌向和Mary都很优秀,不论做什么,假以时日,肯定能赚下她留下的财富。现在钱有了,妈妈却没有了。
她的日子过的一直鸡飞狗跳,穷的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她想过抢银行,想过去贩毒,想过很多可怕的念头,唯独没有想过死。
以前是为了梅子,后来是为了女儿,就算一家人喝稀饭舔碗,有妈妈在,家就在,有妈妈的孩子才幸福。
Mary哭着哭着睡着了,窝里颜蓉怀里睡得很熟。
颜蓉想让她躺平,睡的舒服点,可Mary始终紧紧地偎依着她,好像一个经常处于孤浊和恐惧之中而又乏人疼爱的孩童,突然遇到自己的亲人一样。
一种深深的怜爱之情在颜蓉心里油然而生,赶忙翻过身去,将Mary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抚着她,想到梅子,想到女儿,不知不觉眼里充满了泪水。
“嫂子……”
“嗯?”
颜蓉以为Mary又醒了,要和她说什么。
“天就快亮了,睡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