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祁老夫人寿宴当天,祁府自寅时便开始张灯结彩,府中灯火通明直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侍从们更是从清晨开始便大开府门准备迎客,祁府上下皆因为老夫人过寿而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辰时三刻,虞常宁自睡梦之中突然惊醒,她神色有些恍惚地拿起放在枕边的娟帕,慢慢擦拭着额面上绵密的细汗,清澈的水眸中布满了惊恐之色。
她在梦中看见了一只黑猫,那黑猫张牙舞爪地直直扑向娘亲的面门,娘亲被黑猫的爪子抓伤了脸颊和脖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慢慢化作一缕缥缈的白烟,消散在了黑猫的利爪之下。
她到现在都能清晰地回想起从那只黑猫凌厉的眸子中迸发出来的森森寒意,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寒颤,心里莫名其妙的恐慌了起来,她总觉得那只黑猫突然出现在她的梦中是上天对她做出的警醒,爹娘含冤惨死的事情一定还另有隐情。
“小姐,到时间了,得快些起床啦!”丹柚轻轻拉开了房门,虞常宁双眼有些迷离地抬头望向了她,随后不明所以地伸出右手轻轻揉了揉凌乱蓬松的黑发,脑中稍稍有一瞬间的卡顿,是了,今天是祁老夫人的生辰,若是她再继续睡下去,恐怕会被人挑了错处。
祁家外出读书,且久不在京城的两位少爷今日也会专门回府来给祁老夫人祝寿,据说二房的少爷名曰祁书旬,是杭娘子所生的嫡子,也是整个祁府中最让祁贺云满意的孩子。三房的少爷名曰祁书裕,是魏娘子的长子,从小甚至比祁玉衡还要得祁府众人的宠爱。
虞常宁轻叹一声,稍微有些头疼地撑着床板慢慢下了拨步床,丹柚赶忙上前扶住她,笑着道:“小姐这是睡迷糊了?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你少打趣我。”虞常宁苦笑着嗔怪她,“可能是因为昨天走太多路,现在稍稍感到有些乏力罢了。”
“阿柚,快扶小姐过来这边,这上好的鱼骨汤能帮助小姐补充元气和恢复体力。”丹云端着汤盅走进房间,虞常宁用鼻尖轻嗅,鱼汤清淡的香味瞬时扑鼻而来。
丹柚将虞常宁慢慢扶到桌边坐下,随后笑眯眯地看着丹云替虞常宁用汤勺盛了满满一碗鱼汤,“我阿姐做的鱼骨汤味道最是鲜美,小姐可得多喝几碗,虽说今日是老夫人寿宴,可我听说大户人家家里的小姐为了体面一般都不会吃太多,小姐你本身身体就弱,今日可千万不敢再因为那什么劳什子体面而被饿到饥肠辘辘。”
虞常宁唇边微扬,心里却突然感觉得很温暖,已经有许久没人像她们这般细心地照料过自己的生活了。
两碗鱼汤下肚,虞常宁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在一点点的恢复,她抬眸看向丹云,突然问道:“浔冬去了哪里?”
“浔冬姐姐夜里就被外院借去帮忙了,说是外院人手不够,要整理的名册又太多,实在忙不过来只能从咱们院里借人,本来应该是我去的,可浔冬姐姐却说让我早晨给您煲盅汤,您夜里睡的不安稳,喝盅汤应该能稍微安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