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住手！要痛死了！”那人痛得连嚷嚷都断断续续的。

郝圆圆混在人群里，在火把的照映下，看见几个庄稼汉子将头栽进泥田里的人拉出来，脸上都是乌黑的泥巴，说不出的狼狈。

被人按在田里用胡乱搓了几把，将他脸上的泥巴洗下来。

“这，这不是王大栓吗？怎么跑我们村来了？”有人一眼认出被抓住的人。

“放开我！”被人认出来，李大栓用力挣脱，顶着一张猪头脸，梗着脖子嚷嚷：“你们王家坝的人是土匪吗？大晚上的拽着追着人跑！你们村子不许外人探亲的吗？”

探亲？

村里的人听到他的话，集体沉默。

村里不能劳作的老头老太太整天在村口晒太阳，别说人了，就是麻雀都不会让他飞进来，更何况这王大栓大半夜出现在王家坝。

李大栓以为他们理亏，底气又涨高了些：“这就是你们王家坝的待客之道？信不信我出去给别人说，看他们怎么说你们村。”

这话倒是提醒了村里人，他们的地里种着的粮食，化肥厂里堆着的化肥，都不能便宜了别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叶天祥那张黢黑正义的脸上，等他拿主意。

“村里丢了东西，李大栓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村子，很可疑，在没有查清楚之前先绑起来扔到晒谷场！”叶天祥出声道。

“叶天祥，你敢！”李大栓见叶天祥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立马就暴跳如雷：“信不信我去告……唔唔！”

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嘴里就被人塞了一只臭袜子，把他的嘴巴堵得严严实实的。

林东在旁边捡到李大栓遗落的地上的口袋，打开一看，里面是雪白的化肥：“村长，是化肥！”

“这李大栓不是我村的人，怎么会有化肥？”

“他妹夫不就是郝建斌吗？他这几天在化肥厂搬化肥！难怪下午让他走，他还拖拖拉拉的不肯走，感情是去偷肥料啊！”

叶天祥拎着手里的化肥，沉着一张脸：“去把郝建斌喊过来！把自己村的东西拿出去送人，不像话！”

村里好多人挤破脑袋都进不去化肥厂，现在厂子里的人手脚不干净，村里的人都想把他弄出来，空出来的位置说不定就是他们家的。

几个人去郝建斌家，很快就把押过来，七月的季节，郝建斌穿着一个红色的背心，一条剪短的到膝盖的裤子，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被人抓来，一脸的怒火在看到李大栓的时候脸色大变。

李大栓看见郝建国，眼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嘴里堵着臭袜子，他‘唔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郝建斌心里一惊，脸上的表情很快是恢复正常：“村长，这是出啥事了？我脚都没洗完就被架过来！”

“李大栓偷了村里的化肥，说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叶天祥板着一张脸呵斥道。

“村长，你可不能听他满嘴喷粪啊！我是王家坝的人，怎么会干这种事！”郝建斌一口否认：“李九妹出狱后我都没让她进家门！”

众人一愣，眼神怪异的看向郝建斌。

“你媳妇不是被判刑了吗？什么时候出狱的？”

郝建斌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眼里的目光闪躲：“我什么时候说她出狱了？你们听岔了！”

郝建国看郝建斌的眼神有些冰冷，心底有什么呼之欲出。

“你媳妇的事先不说，我们先说说偷盗化肥的事！”叶天祥出声控制局面：“有没有人看见郝建国从化肥厂偷东西出来？还有李大栓有没有进郝建斌家！都给我站出来！”

“我看见李大栓这几天总去郝建斌家！”

“今天下午郝建斌一个人在厂里呆了很久，没想到是偷化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