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个男人,都悄无声息地死在了她的手下,每死一个,林三酒都要面对上一双泛着愤恨、惊惧、绝望的眼睛——她以为自己能够平静下来,而她也的确安抚下了自己一跳一跳的血管。
直到她悄悄走到一个秃顶胖男人的背后,看着他“呼哧呼哧”一动一动地,后背肥胖的肉在女人的大腿上一颤一颤,地中海的头皮上,竟然在暗夜里也泛起了汗光。
面对这样的人,就是想要起怜悯之心,恐怕也很难——在地上女孩木呆呆的眼神里,林三酒突然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了一声:“你给我滚!”
接着秃而油亮的人头便远远地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响起了“咚”的一声。
这是最后一个了。
将残余的尸体从女人身上踢下去,赛场胶囊区里,便又一次恢复了寂静。在漆黑的幽暗里,只能听见女人们紊乱的呼吸声,和林三酒自己咚咚的心跳。
她抹了一把脸,呼地蹲下身,有点笨手笨脚地将衣服套在一个女孩身上——她还很年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林三酒的时候,慢慢地泛出了水光。
这个女孩正好倒在胶囊的门口,从她胶囊大敞的门里,闪烁着一点一点的红光,那是胶囊顶部装的摄像头。
自从那个干瘦保安一死,这个红光就亮了起来,只是出于角度的原因,林三酒却没发现。
她正忍下无数的情绪,一一将被拖出来的女人们的衣服都穿好,靠在了胶囊前。看着她们仍旧一动也不能动的模样,她犯起了愁。
打开的胶囊一共有六个,也就是说,此时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共有五人。这五个人所呼吸进去的气体,效用没有一点消退的迹象,而剩下的胶囊,无论她用什么办法也打不开了——由于里面还装着活人,想要把卡片化也是不可能的事。
回头去搜干瘦保安的尸体,也没有找到任何钥匙一类的东西——伊甸园的技术水平远超过她的家乡地球,一时倒真让林三酒束手无策了。
最叫人绝望的是,原来在胶囊里头的时候看不清楚,出来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胶囊区周围也包围了一道连着天花板的电流屏障。
林三酒抱起了一具尸体,往电网上一扔,只听“滋啦啦”地一阵响,一股肉的焦味已经传进了鼻腔。
走出了一个小胶囊,却被困在了一个更大的地方。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就在她焦虑地来回转圈的时候,从远处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了“啪啪”的一阵响声,有人猛地鼓了一阵掌。
林三酒悚然一惊,猛地转头望去——她刚才情绪波动激烈,竟然一点都没注意到赛场里竟然来了人。
“哈,好,很了不起!好啊!”
一个拖长了的尾音,慢悠悠地响了起来。
随着这个男声的话音一落,原本漆黑而不见五指的赛场里,顿时接二连三地亮起了刺眼的白光——灯光迅速染白了整个赛场的空间,让林三酒禁不住微微地眯了眯眼。
在赛场右侧的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鼓着掌。
在他身后,是一二十个穿着同样制服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他的手下。地上委顿着一个长发掩面的女人,看不出来是不是还活着。
为首的男人生了一张国字方脸,即使在笑,也依然透露着一股阴冷刺骨的严峻感。他离胶囊区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然而紧紧盯着林三酒的双眼,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看到安保的警示灯亮了,我还以为是看错了呢……多少年了,没有一个变异人能够从胶囊里出来的。从摄像头里看见你时,真让我吃了一惊。原来是因为这几个败类……”
他的目光在干瘦保安的尸体上梭巡了一圈,淡淡地哼了一声,转头对身边人吩咐了两句,随即又盯向了林三酒:“没想到,今年的格斗赛,竟然还可以来这么一个大转折。”
男子冷冷的声音很有穿透力,一直传到了门外,叫雷明的脚步顿了一顿。
“宫大哥,我们真的不去帮刚才那个女人吗?”
宫道一温柔地笑了笑。
“一级警备长都从委员会里出来了,说明此刻里面没人。我在商言商,一定是要去拿那一批被没收的特殊物品的……雷明,你还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