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说起的这些,是他最擅长的,他说起这些来,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淡定自若,温和有礼,和往日他强迫自己装出来的沉稳不一样,是真的自信而强大。
沈清渐渐地看入神了。
以往她是最讨厌听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今天听起来,却觉得别有意思。
屈弘文考了陆泾几句诗文,话锋一转,便谈起古文,他问得零散,几乎是从史书和前朝通文里,跳着选了几段,考问陆泾是否将古书含义彻底领悟。
陆泾微微皱着眉,比方才更认真了一些,但依旧侃侃而谈。
杭大人在一旁听得欣慰,不断地点头。
沈清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以往杭大人这么看重陆泾,甚至想要收他做门生。
陆泾不仅仅是普通的读书人,更有灵气和悟性。
屈弘文随后问了一些他对以前朝代历史上发生过的重大事件的一些看法。
陆泾都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谦逊有礼,但进退有度。
“不错,着实不错。”屈弘文捋着胡子,大为快意地笑道:“怪不得名盛兄以前总是提起你,当真不错,是个读书的好苗子。”
陆泾躬身道:“那是杭大人抬爱了,后生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有才学有本事,就应该被夸。”屈弘文一摆手,满不在乎道:“你这样的才学,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陆泾不好意思开口。
屈弘文望着他,眼睛晶晶亮,“名盛兄说,他以前想收你为门生,但你不肯,我便有些好奇,想问问你是不是已经拜了师门,寻了先生?”
“并未。”陆泾回答道:“杭大人欣赏后生,是晚辈的荣幸,但我家中有老母,尚且在老家,父母在不远游,我当时想着母亲需要洒扫侍奉,便错过了那次好机会,后来我便生了病,这两年未曾来过曲阳城,也没机会再拜师。”
“这么说,你还没有先生?”屈弘文朝杭大人看了一眼,笑道:“既如此,那我可得撬名盛兄的墙脚了。”
杭大人还未回过神来。
屈弘文便朝陆泾看过去,笑意淡了淡,更加郑重,“文若的才气,着实让我喜欢,若你未曾拜师的话,不知我可否厚颜,让你拜在我的门下?”
杭大人一愣。
陆泾也是一愣,旋即他便陷入欣喜之中。
“先生要收我?”
“自然。”屈弘文笑起来,毫不吝啬地夸奖道:“你这样的才气,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想收你为学生,也是人之常情。”
杭大人揶揄道:“弘文兄你这就不厚道了,要收学生,也是我先收才是,先来后到啊。”
屈弘文哈哈一笑,“这可没什么先来后到的说法啊名盛兄,收学生这事儿,咱们是各凭本事,再说了,不还有后来居上一说吗?”
杭大人失笑地摇头。
屈弘文了解他的性格,两个人不会为了收学生这么一件事而起隔阂,他才这么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