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彦青听懂了屈弘文的言外之意,知道自己会错意,神色立即黯淡下来。
“我年岁也大了,总是力有不逮,学馆的事情,都交给其他夫子去处理了,但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来寻我。”屈弘文看他的模样,总是有些于心不忍,便补了一句,“回去继续听讲义吧。”
话毕,屈弘文便转身离开。
文彦青是有些失望的,他原本想着,屈弘文是想要收他为门生。
若是能够拜在屈弘文门下,他在一众学子中,便立即突出一大截。
这两年,他一直在努力,想要拜在屈弘文门下,为此晨昏定省,日日去照顾,却不想屈弘文却收了旁人。
他原本以为,屈弘文是不会收徒的,那他也就算了。
可偏偏,屈弘文破例了,但那个例外却不是他。
难免叫文彦青心寒。
文彦青看了看手里的护身符,神情难掩低落,但屈弘文能够专程送来一张护身符,想必在屈弘文眼里,自己也是同旁人不一样的。
文彦青思及此,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他将护身符妥帖地收起来,才回到讲堂上。
曲阳学馆今日的课业不多,明日便是休沐。
今日一早,夫子便结束了讲义,留下来一些课题,让他们回去自己研读。
自打屈弘文来找过文彦青之后,他便总是走神。
从曲阳学馆出来后,他想着今日书坊里会上一批新书,强打着精神,去了书坊。
那是曲阳城里最大的书坊,各种古籍和文人诗集最是齐全。
曲阳学馆里的学子,最喜欢聚集在这里。
文彦青以前常来,进入书坊后,小二便笑吟吟地走过来,“文相公来了,今日上了一批新书,里头有前朝晏丞相的诗集手稿,不知道文相公可有兴趣?”
“确定是手稿吗?”文彦青闻言,顿时来了精神。
小二笑道:“哪敢骗文相公?这可是如今唯一存世的手稿,当朝的文人大儒鉴定过的,好容易才被我们掌柜收了过来。确保是真的,只不过价格略高。”
文彦青在这项上,一向出手阔绰,“只要是真的,价格没什么,你先带我去看看。”
小二眼睛一亮,立即应了一声好嘞,便带着文彦青往楼上去了。
书坊楼上是一些藏书所在,还有单独的隔间。
小二引着文彦青到了楼上隔间,请文彦青稍候片刻,随后便拿着一本手稿,走了进来。
“文相公请过目。”小二将手稿,小心翼翼地放在文彦青面前的桌案上,“您看看是不是晏相公的真迹?”
文彦青最喜欢晏相公的文稿诗集,收藏过不少,分辨真迹这一项上也算是颇有进益。
他拿出帕子,包住手指,唯恐脏污了桌上的手稿,他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查看起来,没多久他的神色便激动起来。
“确实是晏相公的真迹!”
他满脸欢喜地看向小二,“这手稿得多少钱?”
“这一份手稿,诗文并不多,但却是晏相公亲笔,最少也得百两。”小二伸出来一根手指,“小的知道文相公最爱晏相公的文稿诗集,这稿子刚收上来,小的便同掌柜问过,若是文相公要,便要一百三十两,这还是给文相公你的价格,若是换了旁人,少说得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