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只有他更加努力一些了。
“好,如果你以后不想见卫靖了,哥哥带你走得远远的,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张晓珲说道。
“我想去大溪地。”张晓瑛说道。
据说大溪地是最美的岛屿,不光有美丽的白沙滩,海水纯净透明,岛上有淡水湖,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处处充满花香,号称是地球上离天堂最近的地方。
张晓珲揉揉妹妹的头发说道:“你忘了?现在哪里都是大溪地。”
“那我想去一趟北海,而且北海附近的钦州三娘湾有粉红色的海豚,哥哥,咱们上次去等了三天都没见着,现在环境好多了,肯定有很多粉色海豚的。”张晓瑛说道。
她最喜欢的一个毛绒玩具就是一个粉色的卷毛海豚抱枕,也是她刚刚出生那年哥哥用自己的压岁钱在北京海洋馆给她买的,现在还在房车里她的床铺上呢,每天晚上她都要抱着入睡才安心。
张晓珲也想到了妹妹床上那个粉色海豚抱枕,忍不住微微笑了一下,心中的闷气消散了一些。
他卫靖对妹妹再好,难道还能到北京海洋馆买一个粉色海豚抱枕给妹妹不成?
“好!咱们安排一下,哥哥尽快带你去一趟北海。”张晓珲说道。
卫靖没想到皇帝赐婚的第一天,张家兄妹俩就商量着怎么把他给甩了,此刻他在卫国公的带领下,跟侄子们一起在卫家祠堂给列祖列宗焚香跪拜,安置好赐婚圣旨。
他双手捧着在张晓瑛眼中应该摆在博物馆里的赐婚圣旨,对着祖宗牌位跪下磕了三个头,才郑重地放进祠堂里的一个木匣子中,这个木匣子已经放了两份赐婚圣旨,一份是他大哥卫熙的,一份是他二哥卫琦的,他四哥卫豫的婚事一波三折,他爹实在不好意思请皇帝赐婚。
等卫靖放好赐婚圣旨,卫国公又带着儿子孙子面向祖宗牌位跪拜,他沉声说道:“列祖列宗在上,今日皇上为靖儿赐婚的张姓女子聪慧淑敏,盼祖宗护佑,以使他二人顺利成婚,我辈定然奋发图强,不堕祖先威名,保我卫家永世延绵。”
说完话他又领着儿孙郑重磕下头。
卫国公夫人带着卫国公世子夫人和孙女们在门外看着,看着儿子挺立的身姿心里既欣慰又有些说不上什么的感觉。
她生养了五个儿子,得祖宗护佑活了四个,如今都长得高大英挺看着就让人欢喜,可从今日开始最小的儿子也不再是她的了。
卫国公从祠堂走出来,伸手扶着老妻的胳膊说道:“走吧,靖儿回家来,咱们好好吃顿饭。”
白日事情一件接一件,他们连饭都顾不上好好吃,回到正院主厅,卫国公夫妻俩在主位上坐定,卫靖才在父母面前跪下磕头,正式给他们行了见面礼。
卫国公正想说“起来吧”,又想到今天儿子做的事情老妻心里多半不舒服,便闭了嘴,转头看了一眼老妻。
果然卫国公夫人眉头微蹙,开口问卫靖:“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闹出如此大一个笑话,幸亏张家人通情达理,不然让小娘子如何自处?”
“母亲说的是,儿子知错了。”卫靖答道。
安平今日确实很窘迫,都说出了“不敢见人”的话,而且她也真的恼了。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卫国公夫人问道。
“不该抱着安平在街上跑。”卫靖答道,其实他当时已经拿自己的斗篷蒙着安平头脸了,就是不想被旁人发现是她。
“还有呢?”卫国公夫人问道。
卫靖想了想答道:“儿子想不出来,还请母亲明示。”
卫国公夫人实在是窝心,你把人家小娘子的经期搞得人尽皆知,听说安平还是初潮,这不是错处吗?这个错处不比抱着她在街上跑更严重吗?
万幸的是张家人实在是心胸开阔,一句怨怪儿子的话语也无,换了别家的小娘子只怕都要羞死了,因此当她听到安平说出她跟靖儿私定终身的事情时她也不觉得如何,就得是这般心性的小娘子才过得去今日她儿子闹出的笑话啊!
可是她再一细想更窝心了,人家到了儿子的岁数都当爹了!他倒好,连个女子的经期都不清楚。
接着卫国公夫人再一想,这难道不是自己这个当母亲的失败吗?儿子这么大了连个通房也安排不上……
罢了罢了。
“你起来吧!皇上既然给你俩赐了婚,往后好好待安平,别让她受委屈。”卫国公夫人说道。
“谢母亲,儿子明白。”卫靖起身,给父母分别斟了一杯茶,又一一递给他们:“父亲用茶,母亲用茶。”
““父亲,母亲,五弟,可以用晚膳了。”卫国公世子夫人进屋说道。
“好,摆膳。”卫国公夫人说道。
“是。”等候在门边的仆妇应道,屋里很快进来了多名丫鬟仆妇,分别端着装了热水的水盆和布巾给卫国公府的主子们净手,虽然有条不紊,看起来却未免拥挤。
卫靖微微蹙眉,他以往从未觉得自家府里的这些做法有何不妥,但是想到张家在厨房餐厅前那两个自来水龙头,又想起张晓瑛跟他说过洗手最好用流动水才能洗干净,他觉得自家也应该安装类似的水龙头才行。
他默默地在仆妇端着的水盆里洗好了手,拿着布巾的丫鬟想帮他擦手,他却拿过布巾自己擦完了手把布巾放进了水盆里。
端着水盆的仆妇斜眼看着那面红耳赤的丫鬟,明明都说过多少回了布巾就放在竹篓子上送过来,这位还要亲手拿着,原来是想趁机勾引五公子。
怎么,听说五少夫人年纪还小不能成亲就觉得自己有机会攀高枝了吗?也不想想眼前这位是什么人!原先院子里那几个哪个不是花容月貌才情过人,这才刚被打发没多久呢!也不看看自己能不能先跟哪几位比!
卫靖没看那丫鬟什么反应,他心里对丫鬟拿着自己擦手的布巾是有些膈应的,他看向他爹旁边的丫鬟,那丫鬟手上拿着的是装着布巾的布篓子,他爹一边擦手一边跟他娘说着话,他娘脸上表情含笑带嗔,卫靖突然觉得心中很安稳。
他跟安平日后也是如此这般的罢。
屋外风声渐起,云层越发厚重,大乾京城喧闹的一日结束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